指尖拨动琴弦,女人随手弹出曲,旋律轻柔平缓。似蓝调似民谣,雨声在给她伴奏,岑寒落侧耳聆听,蒋南晖解锁手机,录下岑寒落和这首歌、这场雨。
“嗨,你在做什,这个城市下雨,它知道正在想你吗?”
“嘿,你在做什,吉他音又不准,它知道是在遗憾吗?”
“哎,你在做什,桌上咖啡快要凉,它知道还在期待吗?”
发现蒋南晖在录影,岑寒落朝他伸手,蒋南晖空出只手牢牢握住,歌曲转调,曲风由忧郁变得明亮。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女人转过头,岑寒落微微颔首,友善地问:“来曲吗?”
“想听?”女人勾唇说,“杯咖啡。”
蒋南晖起身,问:“想喝什口味?”
女人回道:“不挑。”
蒋南晖动作很快,回来后将大杯卡布奇诺放在女人手边,女人礼貌地回句「谢谢」。但弦音还没调好,她仍专注地摆弄,岑寒落在看雨,等得不慌不急。
谢谢你没有忘记。
岑寒落注视着屏幕中双人,笑笑,说:“谢谢。”
“你们先去忙你们吧,要画很久呢。”随着话音落笔,男生道,“晚上六点之前都在这里。”
“辛苦。”岑寒落说,“慢慢画,别有压力。”
“嗯,那个……”笔尖停顿,食指抠下铅笔,男生低着头,腼腆地摸着画板角,“谢谢哥。”
“可以勇往直前吗,可以义无反顾吗,可以永不回头吗?”
简短旋律滑向末尾,女人轻摇慢晃地唱出最后句:“你可以不只是梦吗。”
分半钟,弦音终止,岑寒落欣赏地鼓掌,佩服地问:“太好听,是你自己写歌吗?
“墨尔本只要阴天,就会选择个比较熟悉地方,以它为起点,走向陌生方向。”岑寒落对蒋南晖说,“因为陌生,所以看到景色、遇到人都是新鲜,整个过程很享受。”
蒋南晖问:“为什是阴天而不是晴天?”
岑寒落回答:“因为阴天能让你遇见不少有故事人。”
约莫二十分钟,女人开口道:“抱歉,久等。”
岑寒落说:“好歌值得等。”
这声「哥」叫得岑寒落很开心,走路姿势都有点飘。蒋南晖双手插兜抿着笑,叮嘱道:“前边有水洼,注意脚下。”
岑寒落歪着头拿眼角瞅人:“刚才照相时候你不是挺有觉悟吗?”
蒋南晖立马会意,伸手搂住岑寒落肩膀,将人护进臂弯中,重新说:“前边有水洼,往身边来。”
没走多远,天空不作美,丝丝沥沥地下起小雨。雨势不大,家小众饮品店外支着庭院伞,蒋南晖进店买两杯热饮,和岑寒落坐在外面起赏雨。
咖啡加奶,是岑寒落喜欢口味,蒋南晖搅拌均匀后递给他,发现他正观察着邻桌女人。女人穿着铆钉夹克,梳着脏辫,酷酷,另把椅子上放着琴盒,正在给自己吉他调弦,偶尔拨音听听声,确定音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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