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伐越来越迟缓,
文祺摸摸自己:“有吗?”
“光溜着呢。”肖谔挠挠他脸,“鼻子底下全是小绒毛。”
文祺抿嘴:“你仔细看看,也有。”
肖谔凑近,唇上热,文祺眨巴下眼:“看清吗?”
愣几秒,肖谔忍俊不禁:“没有。”
透窗阳光晒在被子上,热乎乎,文祺穿好衣服,坐进大片光亮中,眯起眼,望向明晃晃窗外。有群家养白鸽盘旋在栅栏街上空,扑棱着翅膀,忽而落低,忽而腾起,声哨响,飞出窗框圈出视野外,再也看不见。
新年第天,茶楼来不少客人,陆小昭累晕头转向,陆然过来帮忙,端菜,上茶,听曲,唱戏,正堂内忙忙碌碌,洋溢着锣鼓喧天热闹。
肖谔把文祺收拾出来要带走零碎装进行李箱,拉链,立起,拽出拉杆。他站直身子,呼出口气,整理好表情,转头看向文祺:“……该走。”
文祺没动,肩膀塌着,仍是盯着外面某处景,默不作声。房间里安静极,肖谔耐心等,当墙上光影面积逐渐拉长时,文祺露出齐整白牙,笑着说:“嗯,走吧。”
从熟悉暖巢中钻出来,迎上萧瑟冬风,跟在肖谔身边,倒也不觉得冷,文祺左手缩进袖口,右手被肖谔牢牢攥住,揣进兜,有些热,也有点痛。
文祺点头,勾勾手指:“那你再看看。”
两路车,四十来分钟车程,晃到站,肖谔拎起行李箱,再次跨进寒风中,搂着文祺走向排红墙青檐老楼,旧小区里没什人,冷冷清清,凋零树叶踩在脚下,窸窣作响。
文祺望向四周,“家”轮廓在记忆中点点清晰成型,单元门前老树,偶尔出来觅食野猫,废旧自行车棚,让他找回几分陌生归属感。
摁下熟记于心八位密码,门禁“叮”声解锁,肖谔拉开,文祺走在前面,他还记得自己家是在四层。
六年,每次过年时来,都带着忏悔和恐惧,肖谔跟上文祺,路过中间层窗户,迎光看向他,比起意外发生时选择独自逃跑自己,眼前这个清瘦身影,坚强又勇敢。
他们逆着街口涌入人流,走到马路边,肖谔放下行李箱,抬手拦辆出租,文祺扯扯他衣服,鼻尖红红:“们坐公交吧。”
“中途还得倒车。”肖谔搓热手心,包住文祺冻僵小脸,文祺躲开,伸给他右手,“不冷,你牵好。”然后才加重语气说,“坐公交。”
车上人很少,就连司机师傅都懒洋洋,站地打三四个哈欠。文祺被传染,眼角挂泪,靠在肖谔肩膀上,眼皮垂着,却没睡。
后门开,上来对儿老人,相互搀扶着靠窗坐下,文祺视线跟着他们,看会儿,转而抬眼。肖谔目光呆滞,从上车到现在直没换过姿势,突然下巴痒,回神,文祺冲他笑道:“小胡渣。”
肖谔用手背蹭蹭,感觉下长短:“嗯,该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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