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毛巾抹两把板寸,继而擦去镜子上水汽,肖谔看着镜中自己,觉得可笑,也觉得陌生。
时至今日,文
“摸摸头。”文祺抗议道。
肖谔给他看眼自己手:“脏。”
文祺抓住他手腕,往脑顶放:“身上还是臭汗味儿呢,都没嫌弃。”
心里痒得很,将那软发几番顺揉,替他拭去嫩脸蛋儿上泪痕。肖谔见满堂宾客都朝他们看过来,生出几分不自在,抱起文祺便往二楼浴室冲,边跑边指挥陆然:“叫你弟弟也来洗个澡,小懒虫,大夏天爱出汗还不爱干净。”
陆然牵着刚睡醒陆小昭,站在楼梯上叉腰回过去嘴:“那们身上也是香扑扑,哪像你,出汗就馊。”
芳姐扮是旦角,天生把好嗓子不说,手上功夫也是绝,琵琶、古筝、胡琴样样精通,自弹自唱曲儿能每场不重样。
茶楼正堂空间辽阔,台上台下隔着五米宽距离,文祺放学就来这里听戏,搬个板凳坐在侧边,手肘撑膝,掌心托腮,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中央群胭脂粉黛。
这天尹月芳扮是闺门旦,眉目妆容精致,眼尾勾挑,红唇浓烈似火,神情却怯弱。未出嫁少女,内向且腼腆,素锦阔袖扬,指尖兰花,是《凤还巢》中聪慧贤良程雪娥。
文祺白嫩小手随芳姐动作在空中轻轻勾画,末,与她凄凄苦苦同唱出句:有心来把青丝剪,焚香念佛也安然。
肖谔指尖转着篮球,从后门进到正堂,身湿汗,抓起领口胡乱抹把脸。看见舞台边上正襟危坐窄瘦身影,他把篮球扔给陆然,快步走过去,想要去揉文祺软发。
文祺气鼓鼓捏起拳头:“不给你闻!”
“谁要闻啊!”陆然简直哭笑不得。
清晨阳光照进梦里,肖谔缓慢睁开眼睛,这觉睡他浑身酸痛。
他摁亮屏幕看眼时间,八点三十分,门外依稀能听见忙碌动静。
茶楼二层洗澡间有隔挡,三个淋位,此时只有个开着水。热气蕴在周围,玻璃上蒙着白雾,肖谔精瘦腰身在镜面中若隐若现。水流顺脖颈滑落,描遍身形轮廓后流进管道,他单手撑墙,闭着眼,任由水柱冲撞脑袋,直到米色肌肤隐约透露出绯红,他才走出隔间,往腰上缠圈浴巾。
低眉瞧,手心里全是脏灰,不得不郁闷只弯起食指点点他鼻梁,谁知小家伙扭头撞进他怀里,在衣料上蹭把鼻涕眼泪,肖谔吓坏,急忙用手背抬起他下巴。
“怎这是?”见文祺又把脸埋进衣服,肖谔语气里全是惊慌,“怎哭?”
“雪娥好惨啊。”文祺声音闷闷,“明明和穆公子情义相投,却因他人阻挠,几经遭遇,感情才由悲转喜,实在是可怜。”
肖谔和陆然谁也没听明白文祺说是什,还是下台芳姐“噗嗤”声笑,给他们讲《凤还巢》故事梗概,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肖谔叹口气,嘲笑他:“听个戏都能哭,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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