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放下手中醒酒茶,站在立柜前没有应声。倏地,屋内静得落针可闻,无声空白拖得漫长又煎熬,陆辰风想,林潮生大概已经猜到自己这句话隐藏含义。
他有点慌,到底没忍住越界,陆辰风无法预料对方在察觉到自己性向后会做出怎样选择,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以朋友身份相处,还是刻意避嫌疏离,敬而远之?
思绪在迷蒙醉意里浮浮沉沉,下秒,林潮生忽然转过身,两步迈到陆辰风身前,将他们距离拉近
陆辰风嗓音低沉:“有点上头。”
林潮生抿笑:“要扶着你回房间吗?”
“还不至于。”陆辰风解开衣领喘口气,摸摸那对儿雪花银袖扣,没丢。他放心地说,“睡觉就好。”
小动作全被林潮生收入眼底,停顿几秒,他朝客人们道句“晚安”,拍下陆辰风肩:“去厨房泡两杯醒酒茶,你在房间等。”
房门大敞,正对着走廊墙面上几张摄影作品,陆辰风没往屋里走,立在玄关处耐心等候。微醺状态最怕坐车,晃吹风,头便开始发晕,神思还算清醒,最起码能看清那人镜头下山海轮廓。
似乎没写几个字。撂下笔同店主交代两句,付钱,林潮生在本子上注明委托店铺邮寄具体日期。
迈到店外时,陆辰风早已站在台阶下等他,身上散着淡淡烟味儿,嘴里含着两颗薄荷糖。
陆辰风问:“你是要寄给谁?”
林潮生答:“保密。”
间隔几米就有杆路灯,两人影子在身后拉长交叠,陆辰风改口问:“为什突然想写明信片?”
天高幽远,河流蜿蜒,时间所有入目景色,无不是林潮生。
脚步声响在走廊进口,陆辰风垂着眼,盯紧虚空默不作声,光是聆听对方动静,每步都好似合着自己心跳。
直到地毯上出现林潮生影子,听见茶杯磕碰在起响动,陆辰风这才整理好絮乱心绪,缓慢抬起头。
玄关灯下,林潮生泛红脸颊览无余,小心端杯模样有些怜人。
陆辰风环住手肘斜靠墙壁,意识彻底飘,由着涨潮酒意作祟,带着想要逗逗林潮生心思,玩笑道:“林老板胆子挺大,敢进喝醉酒男人房间。”
林潮生依然答:“保密。”
不肯透露点讯息,眼中还藏着抹意味深长,陆辰风觑着林潮生坏笑表情,不受控地想要抬手去捏他鼻尖儿,最终变成克制地双手插兜,满脸无辜地耸耸肩膀。
古城入口处牌楼下方,等着男女。女生寻见陆辰风和林潮生身影,没先急着打招呼,而是举起胸前相机,将柔和月色与朦胧灯火并纳进取景器,为他们拍摄张清晰合影。
还是来时那辆小面包,回程路况顺畅无阻,车子停靠在佳夕客栈院门前,林潮生谢过司机,发现下车后陆辰风始终紧拧眉心,不停往口中倒着薄荷糖。
“怎?哪里不舒服吗?”林潮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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