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淡淡地笑笑,道:“这杯茶刚喝过,你嫌不嫌脏?”
没有人会嫌她脏。
她清净得就像是朵刚出水白莲。
但这邀请却来得更突然,更奇怪。
个像她这样女孩子,怎会随随便便就请个陌生男人喝她自己
这邀请不但来得突然,而且奇怪。
个像她这样女孩子,怎会随随便便就邀请个半夜三更来敲她房门陌生男人,到她闺房里坐下来呢?
难道她早已知道来这个人是谁?
楚留香虽然已坐下来,却还是觉得有些局促,有些不安。
他实在没有理由就这样闯进个陌生女孩子房里来。
冷得像冬夜中寒月,冷得像寒月下梅花。
连她目光都是冷漠,仿佛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时,都不会吃惊。
所以她看到楚留香时也没有吃惊,只是冷冷淡淡地打量他两眼。
这种眼色居然看得楚留香觉得很不安,甚至好像有点脸红。
无论如何,半夜三更来敲个陌生女孩子门,总不是件很有面子事。
房门是掩着。
楚留香居然轻轻敲敲门,就像个君子去拜访他朋友般敲敲门。
没有人响应。
楚留香再想敲门时候,门却忽然开。
他立刻看到张绝美脸。
直走到门外,他才停下来。
他本不必停下来。
既已到这里,到这种情况,是本可脚踢开门闯进去。
或许先脚踢开这扇门,再踢开另扇窗子然后闯进去。
或许先用指甲蘸些口水,在窗纸上点破个月牙小洞,看看屋子里情形。
假如这少女并不是他要找人,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就算别人不说他,他自己也觉得很丢人。
他忍不住又摸摸鼻子。
在他心里不安时候,除摸鼻子之外,好像就没有别事可做,连双手都不知应该放在哪里才好。
然后他就看到她手伸过来,手里端着杯茶。
碧绿色翡翠杯,碧绿茶,衬得她手更白,白而晶莹,仿佛透明玉。
他正想找几句比较聪明些话来说说,替自己找个下台阶机会。
谁知她却已转身走进去。
屋子里当然布置得很精雅,大理石面梨花几旁,只有两张椅子。
到这里等客人显然并不多。
她慢慢地坐下来,忽然向另张椅摆摆手道:“请坐。”
女人美也有很多种。
张洁洁美是明朗、生动,艾青美是成熟、撩人。
这女人却不同。
她也许没有张洁洁那可爱,也没有艾青那种撩人风韵,却美得更优雅,更高贵。
张洁洁她们美若是热,这女人美就是冷。
别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用这几种法子。
但楚留香不是别人。
楚留香做事有他自己独特法子。
他虽然也偷,偷各种东西,甚至偷香,但他用却是最光明、最君子那种偷法。
所以他去偷个人东西时,往往也同时会偷到那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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