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河道与窄径印刻进魏司哲眼中,这里有楚嘉禾过去,他不肯记错草木。察觉到身侧有抹炽热注视,魏司哲然地转过脸,接住楚嘉禾探寻眼神。
楚嘉禾:“真不准备告诉?”
魏司哲答非所问,折回之前话题:“你刚才讲那番话,很赞同。”
“不过。”魏司哲道,“对待家人和外人态度,是不能客观地、理智地用‘公不公平’来衡量。”
“正因为是最亲近人
魏司哲温声说:“好,保证”
噪音由远及近,行进中列车搅乱气流,轰鸣声震耳欲聋。车头经过两人身前时,楚嘉禾鼓起胸腔,端高肩膀,毫无征兆地对着火车大吼句,半分钟后,车尾远离视线,天地间刹那归于寂静。
仿佛无事发生,但魏司哲表情略显震惊。
楚嘉禾见状,突然紧张道:“……是不是吓到你?”
僵持几秒,魏司哲猛地别过脸,绷着嘴角忍俊不禁地狂抖肩。
奶奶唠叨时候非常凶地吼过她,股脑将心底所有压抑情绪全部对着她发泄出来……”
话音稍顿,楚嘉禾垂眸盯着自己鞋尖,说:“这是高中唯件让极其后悔事。”
牵起楚嘉禾手,拇指轻蹭他手背,动作中带着温暖安抚,魏司哲缓声道:“站在家人角度,奶奶肯定是希望你能卸下心里包袱,想要帮助你,排解你不开心。”
“明白。”楚嘉禾小声说,“可是魏先生,这不公平。”
“因外人而受气,忍住委屈,却让家人承受负面情绪。”楚嘉禾皱眉道,“对别人总是友善,却对奶奶不够有耐心。”
楚嘉禾慢半拍反应,横跨步转到魏司哲眼前,神色无奈:“别笑,你怎跟保证。”
“你要是用平常语气骂人,骂得多难听都不惊讶。”魏司哲扶额说,“以为你只是想放声大喊,谁知冷不丁吼这嗓子,除被吓到,更多是……”
魏司哲突然没下文,楚嘉禾眨眨眼睛左看右看,半天没等来答案,郁闷道:“行啊魏先生,你可真够坏啊。”
牵着楚嘉禾原路折返,魏司哲勾唇说:“才知道吗?”
楚嘉禾没好气道:“话说半,吊人胃口。”
“都是这样。”魏司哲接话说,“们总会在最亲近人面前无所顾忌,是因为们深知,只有他们会包容们。”
深吸口气,楚嘉禾语调平稳道:“所以认为,‘成熟’其中种表现,就是‘当你能够珍惜和看重那些真正对你好人’。”
轨道近在咫尺,周围栽种着两排清挺黄杨树,楚嘉禾放远目光,晃晃十指相扣两只手:“再有年,这条铁路就要拆,还挺舍不得,上学时经常拿它来解压,它带走过很多烦恼。”
这话讲得含糊,下趟货运列车已然驶来,魏司哲朝远处歪下头:“演示遍?”
“行,但你得保证。”楚嘉禾摸摸鼻尖,“不能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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