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长叹口气,摇摇头,把人搀扶进大门。
傅少御
萧绝望着茫茫江面,淡漠地心想,死后无知无觉,埋骨青山或是扬灰碧波还有何区别?
“接下来去哪儿?”他问。
他从不至峰出来日久,总觉得最近踏仙阁十分反常,想回去看看,却又舍不得和傅少御分开。
傅少御沉思片刻,道:“先回燕家趟吧,总要跟沈前辈他们辞行,顺带还要商讨下追寻剑谱之事。”
他翻身上马,拉紧缰绳调转马头,看眼仍伫立在江边萧绝:“别愣着,跟上。”
“那你怎不说你女儿是天生克夫命,把儿克死呢?!”
聂娴和兰家夫人谁也不肯想让,两家男人也沉默不语,沈仲清作为燕无计义兄,想出来劝和两句,却又觉得立场不太合适,只能拜托傅少御前来说和。
在两家周旋许久,傅少御也脸倦色。
好说歹劝,终于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却又是脸伤心泪。
天气渐热,尸体停在灵堂不能太久,为保存逝者最后份体面,还是兰家人做出让步。
般好过。
他要他看着自己点点血流而尽。
封彦气息渐弱,笑声逐渐变成凄厉又沙哑嘶吼,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萧绝!总有天,总有天你会后悔杀——!”
萧绝头也没回地走。
萧绝回眸,傅少御已飞驰出数丈,他敛敛目光,还是上马追过去。
两人再次回到燕府时,施奕风尘仆仆也才从不至峰赶回来,但见府上挂起白幡,不禁个踉跄,差点没从台阶上滚落。
管家慌忙迎出来,扶他把。
“风伯,这是?”
施奕脸惊惶,不敢置信。
——兰芷不入燕氏祠堂。
这对个已出嫁女子来说,是会被世人诟病奇耻大辱,肯定会招来许多非议。
傅少御虽然对兰芷没有男女之情,但念及这个女子至死对自己抱有那份爱慕之心,他也想为她再做点什。
兰芷在死后第三天被接出燕府,在上冶城外那片桃花林边,行火葬仪式,然后傅少御将她骨灰装进个精致檀盒,带去风漓江边,让她随水东去。
“她曾对说身为女儿家,生不得自由,愿死后化为灰烬,奔流入海。”傅少御低叹声,扬尽最后抔灰烬,道:“如今也算如愿吧。”
当他回到燕府时,原先大红喜色已全变成素白,那两只傲立在门口貔貅石雕,也都挂上白色幡球。
大多数宾客已经离去,兰家人接到女儿噩耗,也很快赶到燕府,兰芷父亲自是沉痛万分,但他生性寡言,守着女儿尸体也抿唇不语,兰芷母亲已哭成泪人,会儿抱着女儿哭诉,会儿又埋怨丈夫当初意孤行非要把她嫁来这里。
燕家人也没心情安慰他们,甚至还隐隐带怨气。
毕竟兰芷并非全然无辜。
“你们这是何意?把女儿才交给你们燕家几日?就出这等事,你们还反过来怪罪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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