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御帮他把眼罩戴好扶正,退后两步倚在窗边,打量着他:“嗯,还是不戴最好看。”
“油嘴滑舌,最讨人厌。”萧绝轻嗤,语气却比以往都要软。
傅少御笑笑,上半身后仰探出窗外看看,随即站直身体对萧绝说:“那不扰你,好好休息。”
他翻窗而出,几个起纵,跃到对面屋顶,紧接着消失在萧绝视线中。
萧绝摸摸左眼上尤带着那人体温眼罩,关上窗,回去继续睡。
没谁会关心个冷血无情杀人机器会不会疼。
“刚才还伶牙俐齿,怎这会儿哑巴?这看着做什?”
傅少御抬起只手伸向他脸,萧绝目光随之轻移,在男人指尖距他咫尺之遥时,他偏头要躲,后颈却被握住。
“别动。”
温热指尖轻轻勾,萧绝眨眨眼,视野变得宽阔,不太适应阳光左眼虚虚眯片刻,才彻底睁开。
就像此刻这般。
没意思。
他背过身去,旋衣披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想转身,却听到男人低沉嗓音:“别动。”
只手拂上他后颈,指尖刮过皮肤带起阵颤栗,散乱长发被傅少御拢在手中从衣内拿出来,他听到傅少御问:“疼吗?”
之前在山洞中,傅少御已见过他满身伤痕。
只是现在萧绝披身明灿艳阳立于窗边,冷白皮肤似剔透美玉,衬得胸口那些狰狞鞭痕愈发触目惊心。
傅少御坐在阴影里,点漆墨瞳蕴着不知名危险。
“怎得不答?”
萧绝嘴角牵起抹讽刺。
许是高烧场又连夜奔逃做戏太累缘故,这觉竟睡到月上柳梢时。
窗虽关着,但挡不住天际皎洁月色,萧绝望着窗口怔怔出神片刻,才起身盘腿打坐,刚运行不过个小周天,
那抹勾人幽蓝色,映出男人英挺轮廓。
萧绝垂下眼睫,闷声道:“你做什?把布条给。”
傅少御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缕碎发贴附在萧绝眼睛上,傅少御轻轻吹,发丝被吹离轻颤睫毛。
然后,萧绝看到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只黑色眼罩。
“赔你。”
萧绝怔,竟恍惚不知他是在问自己头发还是那些鞭伤。
傅少御绕到他面前,给他拢好衣襟,系好衣带,动作自然亲昵,瞧不出半分局促。
迟迟未等到答案,傅少御撩起眼皮看他眼,追问道:“你伤,疼不疼?”
萧绝喉头发紧,竟说不出那句“与你无关”。
这多年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莫非是这些伤疤过于恶心,让傅大侠没办法装模作样说句违心‘好看’吗?”
傅少御眸色更沉,将托盘中新衣扔到他身上。
“穿好,别再病。”
萧绝摸摸新衣柔软布料,忽然泄气。
他不是爱逞口舌之快人,但自从遇上傅少御,他总是情难自制。往往大脑还未深思,那些带刺话就已脱口而出,非要扎得对方为他变脸色,才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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