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鼻涕都吸不住,被梁径摁在边,偏要探头凶巴巴地去瞪闻京。方安虞被董芸女士拎走,边走边被训边哭。原曦分别给时舒和闻京发擤鼻涕纸巾,表情说不上是无语还是别什,只是不理解场雪仗能打出这大仇?调停完毕,约好个星期不和对方说话,闻京转身回家,时舒转身被梁径拎走。
路上他还埋怨梁径不偏心他,说话时候瓮声瓮气,鼻涕擤得鼻头红通通。
时舒质问梁径:“你是不是觉得他是你好兄弟,你就不忍心?”
梁径头都大,他抽出张纸巾递过去,没好气:“没心,可以吧?”
时舒哼哼两声,擤完继续问:“你就是偏心!”
,梁径就有点不样。从言谈到举止——他们才认识半年,但时舒对梁径好像有天然魔力。退烧之后,丁雪问梁径,你觉得时舒说是真?雪人和愿望真有关系?梁径摇摇头。丁雪笑,那为什还跟着他胡来?你应该制止他。梁径点点头,小声保证,下次会制止。丁雪严肃道,没有下次,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知道吗。梁径很少见自己妈妈这说话,不作声,过会才说:“可他好开心。要是下次穿多点,他就不会发烧。下次让他穿多点好不好”那时,丁雪看着自己儿子,半晌不知道说什。
等再长大些,时舒早就忘记他忽悠人幼稚“作法”,梁径却没忘记下雪出去玩定要多穿点——打雪仗、堆雪人,这些都没什,穿多点就好。梁径对自己说。
但是现在——
袖口无论如何还是会被推到手肘,露出光洁细腻小臂。领口拉链还是会拉下来,浑身止不住热气洇得锁骨粉润,凹陷弧度覆着淡淡影子。那截腰会时不时露出来,细瘦白皙,比雪色还要清冷,却无比勾人。
远远响起住校学生晚自习铃声。
顿顿,他威胁他:“你下学期要是还这偏心,就不跟你们读个初中!”
梁径服:“哪里偏心?”
时舒:“那你为什不打他?他都那欺负方安虞!”
梁径:“那谁叫方安虞先朝他扔雪
单调却悠长乐声,贯穿他们所有学生生涯。附小、初中、附中,这刻,梁径注视着操场雪地上奔跑人影,忽然体会到种纯粹得近乎短暂感受。
他站在原地,没动。
那些无拘无束、自由洒脱场景在脑海点点闪现。
他其实记得去年、前年、甚至附小毕业那年时舒打雪仗。也是这样意气飞扬、天真散漫。闻京追着时舒和方安虞,方安虞总是会被打哭,是真蹲在地上抹眼泪哭。时舒却不,他身上有种很倔强特质,即使闻京把雪球塞他领口,他也会在下秒奋起直扑到闻京身上,然后招呼方安虞过来“报仇”——于是,方安虞秒止泪,两手捏着雪球气赳赳跑过来。最后如果没有梁径从中调停,这三个人会打到天黑也说不定。
现在想起来,梁径也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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