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半,车子里很快变得有些冷。
“哇”时舒凑到窗口:“梁径,放烟花!”
这会嗓子还有点哑,但心思明显振奋不少。不像刚上车那会,难过又沮丧,时不时就要抹眼泪,眼睫上挂着泪珠就没干过。车子开起来时候,时舒还有些忐忑,他自己也不知道跟过来好还是不好,但要是让他就这待在家里和舅舅舅妈起过年,心底里也是不愿意。
“嗯。爷爷那还有更好看。”梁径注视他清凌凌眸子里倒映流光溢彩,心情十分愉悦。
“比在悉尼见还大吗?”边说边比划,手牛奶、手擤半纸巾,时舒双眼亮晶晶。
车子停得有点久。
司机和梁坤打声招呼,下车抽烟去。
“嘭”声,车窗玻璃上映出簇火树银花。
时舒闻声抬头,吸吸鼻子。
丁雪看见,抽张纸给他:“擤擤。”
车子堵在江安高架岔路口。
年节里车水马龙,行行车尾灯连起五彩斑斓光带,视野里望不到尽头。
晚上六点左右,冬夜里烟火刚刚燃起,白雾混合着硫磺冷冽气息,好像场盛大仪式开端。
时舒低着头,两手捧着刚热好牛奶点点喝,吸管还是梁径给他插上去。
眼睛肿得实在厉害,细密睫毛都被眼泪泡得纠在起,双眼珠更显清澈,黑白分明,看人时候可怜又可爱。脸颊粉糯,鼻尖微微红,这会嘴巴抿着吸管,安安静静坐在车里喝牛奶,乖得不得。
去年跨年舒茗带他去澳洲,时其峰为爱子包下最佳观景台,时舒勉勉强强与其父和谐共处个半小时。分不多分不少。下观景台他就要舒茗带
时舒手拿着牛奶,手接过,瓮声瓮气:“谢谢姨姨。”
奶呼呼道谢,听得丁雪都想上手给他擤。
梁坤靠着椅背,见妻子和儿子喜欢虽然个外露个内敛,但程度都差不多,不免有些无语。
“想看吗?可能有点冷,得戴好帽子——”说着,梁径伸手把时舒背后羽绒帽戴起来。
丁雪见状,实在好笑,转头去看梁坤,梁坤已经无语得双手抱臂仰着头闭目养神。
梁径简直对他爱不释手。尤其在时舒单方面“归”他之后。他打定主意要照顾好“自己”时舒,动作言语几乎无微不至。
就连梁坤都看出来,儿子看时舒眼神,好像养只什珍稀宠物——虽然这样说有些欠妥。
丁雪坐在前排,扭头瞧好会,忍不住对自己丈夫笑,小声:“你看喜欢成什样”她那个时候是点没往别方面想。主要俩小年纪太小。况且,坐得端端正正、垂着乌黑细密眼睫,小口小口喝牛奶时舒确实惹人疼爱。
梁坤没说话。他不动声色观察会。梁径沉迷模样,夸张点,如果说玩物丧志,那他这个儿子,属实玩得有点大。
早在时舒家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儿子有些霸道。但时舒性格太软,估计都没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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