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很小时候跟着梁径起去过。
那会,时其峰和舒茗还没离婚。
暑假快结束,时其峰开车去安溪接时舒。时舒玩疯——从没这天昏地暗地玩过。他蹲在浅浅河道里埋头拣虾、踩螃蟹、捉鱼苗,完全没人管他。只有晒得黝黑梁径坐边石头上守着他,偶尔给他指点小鱼小虾逃窜方向,说时舒快点。时舒就咯咯咯笑,溪水晶莹剔透,堪堪没过他白嫩脚丫。比起梁径很快就晒黑,他好像点都晒不黑。后来舒茗说,这是女明星自修养,正好遗传给你。
时其峰疯。他捧在手心宝贝居然这邋里邋遢泡在毫无警戒线凉水里。他走过去把捞起时舒。很小时舒吓得尖叫。梁径赶紧跑过来边哄边安慰地拉他手。时舒这才回过神——回过神就更不想走,在时其峰臂弯里蹬腿闭眼嚎,嗓子都要喊破架势。
梁径路心惊胆战跟着,没想到时舒嗓门这厉害,哄
时舒皱眉,瞧他事不关己淡淡样子,不由说:“房子卖你住哪?”
梁径倒像看傻子似看时舒:“你住哪住哪。”
时舒噎住,半晌觉得好像也没什问题。
九点多,丁雪敲门进来,带水果和酸奶。
梁径抬头和她说:“爷爷说有办法治他。您别操心。”
丁雪看着他俩关上门。
门里两人没动。
时舒面色尴尬,想想:“不会是想那个吧?”
梁径笑。
只剩他们两人时候,他就想碰时舒,这会也伸手去摸时舒下巴:“不会。大概知道什事。前阵子去爷爷家,听到点。”
丈。
“心里有数。你别打小报告。”
丁雪:“”
最后句传到餐厅,梁坤沉着脸松领带,扭头见他俩并排站。
“小舒。”
时舒边蘸酸奶边吃水果,闻言点点头。
他这会胃不疼,瞧着还挺能吃样子。
丁雪叹口气:“你爸总是这样,独断专行。说肯定没用。只能求你爷爷。暑假去安溪吗?如果时舒不去澳洲,你们起去吧,家里说不定会乱阵子。去那也有人给你们做饭吃。”
时舒点点头:“嗯。”
梁径爷爷以前在部局里做把手,退下来后去乡下过日子,就在距离江州不远安溪镇。梁家老宅很大,幽森森,房间也很多,是个消夏好去处。
时舒抱着书包跟梁径去书桌。两人面对面坐下,拿书本和笔。
“那是什事?”
“他在外面开公司,资金方面出点问题。而且南大其实不大允许经管学院教授出去开公司。现在闹大就不好说。”
时舒:“哦”
梁径:“写作业吧。爷爷说不会借钱给爸填窟窿,到时候让他把房子卖。”
“爸。”
“梁叔。”
眼对眼三个异口同声。
丁雪走过来,神色复杂地对梁径说:“你们去做作业。和你爸有话说。”
梁径点点头,抽两张厨房用纸给时舒和自己擦手,然后就去沙发上拿书包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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