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驰垂眼与他对视，指尖在莫辛
脸颊上轻轻刮蹭，“好几次不想坚持，痛苦到想
死
之，但想到你，又舍不得，没那个勇气。”
莫辛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指尖。
梁秋驰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喉结轻滚，低声说：“现在看着你，好像又重新经历遍那些事，有点后悔。”
“后悔什
？”莫辛鼻音浓重地问他。
“后悔没有在这八年里动手除掉雷尼斯。”
梁秋驰抬手为他擦掉脸上泪。
“从小到大，
其实和他交流不多，都不明白现在为什这难过。”莫辛再次低下头，用双手捂住泪湿脸。
“交流不多，不代表感情不深，”梁秋驰抚上他后颈，“你们是家人，血缘亲情是很难割舍。”
莫辛歪靠进他怀里，头也埋进他胸口。
梁秋驰抚摸着莫辛脑袋，下下，温柔安抚他情绪。
面包吃下去。
文森见状松口气，默默走。
梁秋驰就这将面包撕成小块，块块地喂莫辛吃，莫辛始终低着头，眼睛直盯着脚尖发呆。
直到后来，面包咽不下去，被他叼在干涩嘴里，眼泪就那“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落在裤腿上，砸在地面上。
“莫辛……”梁秋驰看他这副模样，不禁喉间发紧，他伸手搂住莫辛肩，沉声说：“想哭就痛快哭场吧。”
梁秋驰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但为坚持追寻他所谓公义，他没有这做。
“如果他死，你父亲就不会死。”
莫辛垂下眼睫，沉默片刻才说：“想这些没有意义，谁也不能预知未来。”
梁秋驰勾起他下巴，让他再次看进自己眼睛，“雷尼斯欠下血债，定让他如数奉还。”
莫辛内心微凛，因为他在梁秋驰眼底看见义无反顾坚决。
莫辛又哭小会儿，就止住泛滥情绪，只是他没有立刻起来，仍窝在梁秋驰怀里静静整理心情。
梁秋驰默不作声地等他。
半晌过后，莫辛突然闷声问他：“当年你也是这种心情吗？”
梁秋驰抚摸手微顿，“嗯”声，“还很自责，”他声音透过胸腔沉沉地传到莫辛耳中，听起来有些失真，“如果不是坚持要揭发雷尼斯，爸也不会落到那样境地。”
莫辛转过脸来，靠在梁秋驰胸口上，用那双哭红水汪汪眼睛静静仰视着他。
可莫辛不会放声痛哭。
从小他接受教育向来都是冷酷而严厉，不允许他有情绪如此失控时刻。
他只是沉默地落泪，偶尔压抑不住时，才会肩膀轻颤着发出两声啜泣。
梁秋驰轻抚着他后背，陪他默默宣泄内心悲痛。
过许久，莫辛才找回自己沙哑声音，“半年前见他时候，他还没有白头发。可刚才看他鬓角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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