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辙想起
是今天上午在省人医和祈见谈话。
在那漫长两个多小时里，祈见
句话都没说。
裴辙告诉祈见，姜昀祺幻觉就是自己，也将遂浒最后那场大爆炸里发生在自己和姜昀祺身上所有细节告诉
祈见。
最后，祈见说：“你要做好最坏准备。”
裴辙神情沉黯，心底已经有答案。
他人生似乎只平静九年。
九年前血雨腥风、惊涛骇浪，大爆炸将所有尘埋，于九年后，再次将他拖入绝境。
从裴玥家出来，那种被如影随形惊悚并没有消失，姜昀祺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回头，他就能精准无比地找到那个人——或者说，被那个人找到。
姜昀祺轻声说：“裴哥，
是不是不会好？”
裴辙脚步微顿，嗓音却毫不迟疑：“会好。”
车子已经停好，裴辙先下车。
接着，副驾车门被打开，姜昀祺仰面瞧裴辙，裴辙探身进来帮他解安全带，顺势亲亲姜昀祺嘴唇，动作自然无比，然后将人搂抱出去。
电话已经挂断。
姜昀祺靠在裴辙肩头，凝视笼罩在四周漆黑夜幕。
裴辙步伐沉着，稳稳抱着他。
林西瑶倒没有和博宇薛鸣淮样问姜昀祺病情，只说大家状态都很好，青训生也很乖，最后问姜昀祺会不会回来打决赛。
姜昀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决赛，垂下眼眸好久没说话。
林西瑶笑道：“队长，大家都很想你。”
姜昀祺看向裴辙那侧窗外，小区路灯掩映在高大树丛间，窗玻璃上投下影子忽明忽暗。
他在此刻，又好像不在。
“最坏结果就是，他不认识你是谁。”
“他会渐渐分不清你和幻觉，他会将你视同危险，抗拒你、抵触你。”
“直至再也不想看见你。”
过很久。
裴辙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满脸歉意祈见，语气平静：“有什
办法能尽可能缓
姜昀祺没说话，过会，埋进裴辙肩窝小声：“裴哥别担心，会好。”
两个人说“好”似乎不是个意思。
姜昀祺想，幻觉和裴辙还是不样，裴辙有温度，会亲他，会抱他，幻觉不会，幻觉只会拿枪指着他。
姜昀祺觉得自己能够分清这些。
——完全能够。
姜昀祺忽然想起两年前那场火。
寒夜里，赤红色烈火在树林滚滚燃烧，所有人面目被抹上层狰狞焰光，鲜血与汽油混合在起，并不密集枪声声声致命。
当切结束时候，也是这样，他被裴辙抱着离开现场，每步都走得很稳——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
从第次被裴辙救起开始。
裴辙握着方向盘倒车入库，耀眼车灯亮起熄下瞬，腕表表壳锃光闪。
并肩作战春季赛历历在目，最后刻鼎沸声浪，包含泪水与欢笑终场。
姜昀祺记得指尖触摸鼠标键盘感觉，更记得千钧发枪响和尘埃落定即杀。
“也很想你们。”
裴辙扭头看他，抬手抚抚姜昀祺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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