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眼神已经喝得有点发直，他戳
戳自
这间公寓里到处充满顾修远
气息，程羽仿佛身陷
张密织柔软网，走到哪也无法摆脱顾修远留下痕迹。
他睡不着、吃不下，窝在沙发里对着那辆漂亮赛车模型发呆。
临近傍晚时候，程羽意外接到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串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自报家门，是宋启文。
“不好意思打扰你，实在是修远他直在这边喝边哭，
们谁劝也没用，”电话背景音里有很吵闹重金属音乐声，宋启文不得不抬高音量，“你能过来趟吗？们现在在……”
程羽不忍再看，关好房门。
苏小乐从昨晚开始给他发许多消息，从关心他有没有分手到后来发展成关心他是否还活着，程羽无奈，简单回复两句话让他放心。
退出对话框时，程羽看到置顶信息列表里，那只威风凛凛狼犬不见。
顾修远头像换成系统自带只像素风小狗。
程羽点开他朋友圈，最后条动态还停留在上周，问他为什
不能向他迈出那步。
顾修远夺门而出瞬间，程羽脱力般跪坐在地上。
他送赛车模型连同被小心拆开包装起，散在脚边，再变成眼里团团模糊彩色光影。
墙上时钟沉默走过十二点，程羽把头埋进膝盖间，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这个生日过得如此操蛋，顾修远定恨死他。
恨吧，多恨点，或许就能早点放下。
“把地址发，”程羽说，“这就过去。”
宋启文连声说好，挂断电话后把定位发送给程羽，无奈又担心地回到顾修远身边继续劝他少喝点。
顾修远酒量不好，但今天是他过生日，会所包厢里到场不少平时起打游戏、玩赛车狐朋狗友，开始大家起哄似灌他几杯，后来便是他自己灌自己。
周坚心中有愧，向碎嘴人此刻默不作声地陪在顾修远身边，起喝闷酒。
宋启文叹口气：“有误会，好好把话说开，吵什呢？”
后面还挂个可怜兮兮哭哭眼表情。
程羽都能想象出顾修远发出这条动态时，脸怨念表情，有点丧、有点凶，但细看耷拉眉眼，还是能看出丝可怜又可爱撒娇。
程羽笑起来，又很快垮下去。
他想删掉顾修远，可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终究还是不舍得。
或许顾修远很快就会把自己拉黑，不需要他来动手。
程羽缓片刻，拖着沉重身体慢慢挪进卧室。
床上散乱铺着几件他衣服，床单略有褶皱，依稀还能看得出顾修远曾蜷缩着侧躺在上面痕迹。
程羽没去整理，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面向阳台发夜呆。
等到天色渐明，程羽眼睛酸痛干涩，他洗把脸才好受点。
顾修远卧室门敞着，从浴室回来时，程羽眼便看到顾修远摆在桌上那块石膏，上面有他去年亲笔画上去狼犬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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