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若是有灵，就会传到人
梦里去。
金燕堂里，院落内，正在睡梦之中许杭突然惊醒，满身冷汗，
翻身打翻
茶杯从躺椅上跌坐在地上。
他手扶着脑袋，觉得头疼欲裂，好像有谁拿着刀子深深扎在他头顶般。
好吵…怎
会这吵。
今日贺州城，除炮仗声音之外，好像有哪里不样。他还来不及去细想就感到晕眩，整个地面摇摇晃晃，屋子东西砸得七零八落，破碎声四面八方传来，屋子里蝉衣和小沙弥尖叫不断。
地面之上，乔松怒吼着用机枪扫射，日军如浪潮样批批冲上来，终于大部队都被引入陷阱之中。
现在是日头最毒时候，烈日凌空，人嗓子就像片沙漠，多少水灌下去，都从毛孔里逃出去。
乔松刚刚站直身体，眼前阵发黑，用枪撑着才勉强站住。
随后，整个大地像发怒般剧烈摇晃起来，股抹杀万物气波从地底下源源不断涌上来，冲破大地外壳，直冲云霄，将地面上所有东西都往上狠狠带！
仿佛是个巨人，将所有日军都抛上半空，再自由落体般个个砸回地底下去！整个地面出现个巨大塌陷，黄土与泥沙倒灌，时间飞沙走石让人根本睁不开眼。
是得偿所愿却无可奈何喟叹。
“哈哈……呵……哈哈哈…许少棠啊许少棠，
段烨霖算是没白喜欢你次。”
他笑够，后脑往井壁上靠，烟色之中，他眼眶热辣翻滚，叼着烟嘴角却是往上挂着。
耳边是千军万马哒哒马蹄奔来暗号，他身上有黄土窸窣落下掩埋，他安稳坐着，手里摩挲把当归。
粉身碎骨浑不怕，因为他留得粉墨在人间。
地震？不对，不像。
过会儿，这阵波动停止，贺州又突然
随着纷纷下落嚎叫日本兵，贺州城外上空，不亚于经历场骇人龙卷沙尘,bao！
乔松他们根本无法仔细去看爆炸究竟是怎发生，只知道大地上裂痕还在扩展，塌陷步步扩大，那些日兵们死状各异，有摔死，有炸死，有砸死，有埋死……
这真是场成功且漂亮反击，然而对于乔松而言，这种成功充满悲哀，无法令他欢喜。
他望着惨不忍睹大地，双膝软，跪倒在地上，满面泪水横流，从胸腔里爆发出声直击灵魂痛呼。
“司令——！！！”
这个时候，他眼前没有这些鲜血狼烟，只有绮园里那个翻舞着水袖，点翠缠头，云步留香个圆场，顾盼神飞之间惊艳亮相那个少年。
那曲越剧是怎唱来着？
梁兄啊，情投意合相敬爱，此心早许你梁山伯。可英台面红耳赤口难开，记得十八里相送长亭路，是片真心吐出来。
真好听。
段烨霖喉咙里哼哼着调子，当然是沙哑难听，他眯上眼睛，随后红色烟头几乎快烧到头，从他嘴边掉落，滚滚，凑近爆炸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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