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说完以后，给
段烨霖
个意味深长
眼神，“不论出钱是谁，干活儿永远是工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既然从上面扳不倒，那就釜底抽薪。”
段烨霖摸着下巴，越听越是眼神放光，最后摸摸许杭手背：“看来有些事，
倒不如你想得细。”
说干就
许杭捡起来看，那是份修缮贺州城下水道及军备临时仓库计划书，不同之处在于这份计划金钱来源不是内阁批钱，而是想以慈善方式向些有钱商人公开募捐。
而原本，这个计划是段烨霖想出来，甚至第期工程已经安排工人去做，现在却被袁森给揽过去。
“他要做就给他做吧，反正能办好就行。”许杭说道。
段烨霖坐下灌口凉水：“他要是能‘办好’，至于发火
？还不解他？公募而来钱财不知道有多少会进到他自己腰包里去！他拿钱拍拍屁股就走，剩下烂摊子全是贺州城百姓收拾！”
许杭翻翻那份文件，眼睛转：“不管这钱是内阁出还是谁，这个工程总归还是国家，出事总是要负责吧？”
得到这个答案，其实许杭点也不惊讶。
参谋长是亲日派，段烨霖则是与日寇势不两立，如今内阁之中摇摆不定，参谋长当然想要排除异己，反正段烨霖与日本人不和，借日本人地盘暗杀最合适不过。
“这次你失手，只怕参谋长要对你信任大打折扣。”
“可没听出你有为可惜意思。”
许杭摆摆手，示意丛林可以离开，丛林出门之前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看许杭眼，道：“希望你以后别后悔今日放次，若得机会，不会手下留情。许少爷，你不会总这占尽先机。”
“是。不过袁森是个老油条，应付下上面派来检查人对他而言是小事。”
“那如果出事是不容小觑大事呢？”许杭眼尖直勾勾盯着段烨霖，段烨霖感觉他来主意，认真起来：“你细细说？”
许杭把文件放到桌面上：“你记不记得鹤鸣药堂对面原来也是有过家药堂？你知道它是如何倒闭吗？”
“这倒没解过。”
“那家药堂原来当家为人宽厚，除月例以外，每个月还会给每个大夫、药徒红包，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可是老当家去，新当家上台掌事之后，便去红包这支出。所有人平白缺点钱，心里都不舒服，做活儿也就克扣起来，不是少钱药就是诊脉不用心。渐渐，药堂名声就坏。”
许杭岿然不动，只等人走远，才面无表情地评句：“还是太嫩。”
————
都督事情盖棺定论以后，军统还是没有离开贺州城，甚至把拦过都督权责之事，与段烨霖有些分庭抗礼之势。
这些都是许杭从段烨霖身上看出来。
晌午过后，段烨霖就气急败坏地把份文件摔在地上，大骂：“袁森这个老家伙，想敛财想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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