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师弟走前特意拜托盯着您喝药,”宗岱咧出排白牙,“他说如果不看着,您就会偷偷把药倒掉。”
迟宁被人抓到小尾巴,抿抿唇,拿起碗来把药饮尽。
喉间苦味弥漫,迟宁轻咳几声,薄衫下胸膛起伏起来,白皙双颊上呛出几分薄红。
他这几年全靠药物养着,身子日比日弱下去。
迟宁自知病骨支离,却从未给别人说过。
气度出众,风采卓然。
迟宁当时生出种孩子很争气满足感。
费好长时间收拾完被宗岱搞乱糟糟院子,迟宁回殿内,发现桌上多封信笺。
信封上写几个潇洒大字:师尊亲启。
是顾凌霄寄来。
“宗岱!”迟宁扔给宗岱副金丝护甲,道:“滚去后山。”
宗岱穿着护甲逃走,迟宁弯腰去捡那只灯笼。
灯笼骨架散开,几只竹条斜伸出来,里面长明灯芯也熄。
迟宁心疼地把灯笼拢在怀里,下意识想叫顾凌霄过来修。
张张口才想到,顾凌霄外出游历,下山将近三个月。
晨光微亮,四下寂静。
迟宁倚着玉榻看书,青鸢立在他肩上顺羽毛。
忽而天边道白光闪过,紧接着是道惊慌呼喊:“师尊呐,救救。”
迟宁翻书手指顿顿,肩头青鸟也惊地掠起,飞回笼里躲避。
宗岱衣袖上起火,御剑往迟宁这里赶:“这次雷劫太凶,要被烧着!”
他强撑着云清仙长威势,在外面不肯弱人半分。
没有人知道迟宁灵力衰竭到无法隐藏发色,晚间就寝时白发没防备地露出来。
呼吸很轻,雪白发丝铺展开,有几缕缠在颈子上
迟宁拆开信封准备看,只盛药玉碗就被放到他面前。
“师尊,该喝药。”
宗岱顺利历劫回来,灵力纯粹更胜以往。
只不过他衣袖被烧破块,脸上也有道黑印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迟宁看着黑乎乎药嘴里就泛苦,他用手略微贴贴碗沿,推脱道:“太烫,放会儿吧。”
“怎不长记性,”迟宁摇头笑笑,“总想他做什?”
山中岁月晃而逝。
迟宁觉得不过看几次梅花落,煎几番新春茶,他那个软乎乎小徒弟就长成轩朗如玉少年。
不能叫小徒弟崽崽,因为顾凌霄个头窜得比迟宁还要高些,
顾凌霄修为涨地更快,达到金丹期后,他从深林里走出,抱着长剑,站定在迟宁身旁,温声叫:“师尊。”
雷劫被宗岱引来摇光殿,轰轰咔咔几声后,院子里狼藉片,棵桃树被削去段树枝。
迟宁嫌弃道:“回这里干什,找个无人地方自己渡劫。”
“师尊你好偏心,”宗岱边挡雷劫边抗议,“师弟渡劫时你次次都守在旁边给他护法,到,你就忍心看被雷劈成焦炭。”
摇光殿檐下灯笼坠下来,消磨迟宁最后丝身为师尊耐心。
顾凌霄多省心啊,哪像这位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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