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呢？”许野看着空空
裤兜。
谢非：“……什
纸？”
“程玦给
电话号码，写在
张纸上
。”许
“程玦。”许野抬眼看着谢非，嗓子有点哑，“就是程老师孙子，在这里住，他走。”
谢非抱着薯片袋子，跟着问：“为什走啊？“
“也不知道。”许野摇头，“他回市里，想去找他。“
“市里？”谢非道，“刚从市里回来……”
“想去找他。”许野抿抿嘴，冲谢非道，“城里大吗？”
他定会回来。
桔子糖也会买。
许野是被吵醒。
有人直在他耳朵边叫：“许野，许野……”
他揉着眼睛起来，看到有个人坐在床边。
有志愿者问他：“你还好吧？”
程玦嗓子堵得厉害，他摆摆手，表示没事。
直到大巴车开走，程玦才透过玻璃窗回头看眼。
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许野追着车跑，摔倒，爬起来，再跑，再摔倒，再爬起来，再跑……
：“不想跟你分开，不要跟你分开……”
几个志愿者在旁道：“们得走，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下午预报说有雨，这边都是山路，不安全。”
“小狗崽，别哭。”程玦眼前阵模糊，他捧住许野脸，用大拇指把眼泪擦干净，靠过去跟他额头贴着额头，“许野，你好好读书，咱俩很快就能见着，记住没有？”
许野哭到喘不过气。
程玦又问遍：“记住没？”
谢非想想：“挺大呀，比们这里大，有很多路，还有很多车和很多人，都不认识。”
许野道：“程玦给电话号码，能给他打电话。”
“可是们这里没电话啊。”谢非挠挠头，“镇上才有电话，要去镇上打。”
“下次去镇上就打。”许野伸手在裤兜里掏下，没掏到，他立刻把裤兜翻出来。
空，什都没有。
谢非见他醒来，高兴道：“许野，给你带薯片，从城里买。”
许野没说话，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谢非把袋薯片递到许野跟前：“可好吃，番茄味呢。”
许野把胳膊拿下来，眼睛直愣愣地：“程玦走。”
“嗯？”谢非没听清，“谁走？”
小小身体被甩下，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个看不清小点。
程玦收回目光，心里难受得厉害，脑子里全是许野追着车跑。
他突然记起来，自己都没来得及给小孩买桔子糖。
早上说好要给他买。
他趴在前面座椅上，忍过心里这阵难受，安慰自己，妈妈应该没什事，到时候他再回来看许野就行，就分开几天而已。
“记……住……”许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哽咽地道，“程玦，记住。”
程玦用力捏捏许野肩膀，将他推到许益怀里，站起来径直朝着大巴走过去。
“程玦！程玦！”
许野在后面哭着喊他，嘶声竭力地。
程玦抹把脸，头也不回地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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