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多久,站在旁裴言蹊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殿下,小心伤口撕裂。”
沈青琢倏然回过神来,挣脱有力怀抱,来不及擦干眼泪,手足无措地问道:“伤在哪里?还疼不疼?让看看!”
“没事。”萧慎警告地瞥眼裴军师,温声安慰道,“点小伤而已,只是障眼法。”
沈青琢将信将疑,被泪水糯湿眼睫颤动,眼神四处搜寻试图找出伤处,但他身玄色衣裳,怎也看不出名堂来。
“若不将伤势夸得大些,父皇怎肯让回京?”萧慎神情自若,“不信先生问裴军师。”
沈青琢鼻尖酸,拖着脚步向床榻走过去。
他小徒弟长大,但英俊脸庞消瘦,唇色苍白皴裂,看就是吃许多苦。
他还想看得更清楚些,但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等到那只带着粗茧大手握住他,眼眶终于承受不住摇摇欲坠重量,眼泪如同串断线珍珠,大颗大颗地砸在两人交握手上。
萧慎被眼泪烫得心尖发颤,嗓子也变得低哑起来:“没事,先生别哭。”
他从未见过先生流泪,没想到第次见,竟是因为自己受伤。
犹如声闷雷在耳畔轰然炸响,沈青琢彻底僵在原地。
多久,他有多久没听过“先生”这个称呼?久到他乍听见甚至感觉有些陌生。
“先生……是你吗先生?”得不到回应,殿内询问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而后便是阵杂乱动静。
“殿下,您不可以乱动!”又道男声传来,“伤口已经裂开!”
沈青琢如梦初醒,大步踏进内殿,与床榻上坐起年轻男子四目相对。
“殿下——说得是。”裴言蹊不再多嘴,
“小七……”沈青琢哽咽地唤着他,“你终于回来……”
心心念念先生秀眉颦蹙,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萧慎心仿佛被坛陈年老醋泡过,又淋上热烫蜜糖,既酸又甜且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瞬,他选择遵从身体本能反应,握着先生手,将人把揽进怀里。
睽违已久拥抱,萧慎骤然收紧手臂,疯样埋头深嗅熟悉馥郁梅香,恨不能溺死在先生气息里。
而沈青琢闭上眼眸,眼泪仍顺着眼角溢出来,无声无息地放任纵容着他。
这刻来临之前,沈青琢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除噩梦,他也做过很多次小七凯旋之日美梦,梦里小徒弟无次不是离开时模样。
而眼前青年,俊美五官依稀可见两年前模样,只是彻底褪去青涩感,轮廓立体深邃而锋锐,即便光坐在那里,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肃杀和威压。
那是在战场上,杀敌万千后练就不怒自威。
但那双冷凝幽沉眼眸,在触及他瞬间,便如同千里冰封冰川,悄无声息地融化成汪春水。
“先生……”萧慎情难自制地呼唤着,远远向先生伸出只手,语气热切而克制地恳求道,“走近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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