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到底是没忍住,双脚轻夹马肚,马儿便向先生跑去。
其余随行众人,或骑马或坐轿。
可惜沈青琢不会骑马,高高坐在马背上,由名金吾卫牵着缰绳往前走。
萧慎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自从得光熹帝旨意,七皇子便正大光明地进入演武场,接受骑射之术训练,短短几日,已能驾驭匹马上路。
沈青琢心知小家伙还在生闷气,想着趁此机会哄哄他,便扭过头唤声:“七殿下。”
“再说,你哪儿长大?”沈青琢眼睫微垂,目光落在水面上,慢悠悠道,“先生瞧着,你还小得很。”
萧慎:“?”
***
句“小得很”,少年就此闹好几日别扭。
沈青琢试图回忆自己十五岁时状态,那时父母空难去世,他夜之间沦为孤儿,就此被迫长大成人。
望向小徒弟。
下瞬,萧慎又“噗通”声潜回水中,将自己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
站在浴桶旁沈青琢,再次被扑棱出身水。
“先生你你你……”少年紧张得舌头不听使唤,“你怎进来!”
沈青琢用袖口擦拭脸上水,面无表情地回道:“显而易见,给你送凉水。”
萧慎耳尖动,漆黑明亮眸子直直望向先生。
“这马走得太慢,殿下能否捎程?”沈青琢含笑问道。
萧慎正拉着缰绳控制马速度,闻言,唇角不自觉弯起,却又刻意压下去,高声回道:“先生就不怕,在马背上摔吗?”
沈青琢“啧”声,他过去怎没发现,小徒弟如此傲娇又记仇呢?
他示意金吾卫将自己从马背上扶下来,随后站在路中央,再次问道:“殿下捎还是不捎?”
但仔细想想,他小徒弟应当是进入正常青春期。毕竟青春期第大特征便是自认为长大,开始出现叛逆行为。
不过,年轻老父亲还来不及操心孩子青春期教育问题,春蒐之行便如约而至。
此次春蒐就在盛京南郊外上川猎场,这是专供大雍皇室射猎猎场,面积广阔,生机勃勃,林中豢养多种禽兽。
禁军提前数月拓展校猎场地,运入相关物资装备,布置戒备森严皇家御营。切准备妥当,确保万无失后,以光熹帝为首行队伍,浩浩荡荡地往上川猎场方向奔去。
往年光熹帝身着戎装征衣,策马扬奔,但今年龙体欠安,在元妃柔声劝慰下,答应乘坐龙辇前往猎场。
“叫明明是小德子……”萧慎下意识佝偻着身体,往木桶最边沿处靠。
沈青琢见自家小徒弟副良家妇女被占便宜模样,不禁好气又好笑:“躲什躲?前几年你发热,还是先生亲手给你洗——”
“前几年是前几年。”少年脸红得快要滋滋冒烟,“现在长大!”
沈青琢不赞同道:“俗话说女大避父,儿大避母,先生与你同性别,有什可避讳?”
萧慎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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