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个时辰后，他忍不住出声询问道，“第页
要抄到何时？”
“看看你抄得怎
样
。”沈青琢放下话本，拍拍手上沾
糕点碎屑，起身踱回书斋内。
萧慎扭过头，眼巴巴地望向他：“第页字，已经都认识。”
沈青琢扫眼，轻声笑道：“撒把米到纸上，小鸡啄出来字都比你写像样。”
萧慎：“……”
“没事，以后咱们都不用偷听。”沈青琢抬起手，抚抚团子头顶，“从今往后，先生将穷尽毕生所学，全部教授与你，可好？”
萧慎怔住，瞬不瞬地望着眼前青年。
他微微俯下身，抚在头顶掌心很温暖，平静神情中再次透出股莫名悲悯。
这刻，年幼,bao君鼻头酸，克制不住眼眶泛起湿润红。
“真吗？”倔强双唇微颤，他仰着苍白消瘦脸，语气仍是怀疑和不确定，“可以相信……先生吗？”
眼睛，“殿下，你要同先生说实话，先生才知道要从何教起。”
萧慎面色僵，垂下鸦羽般漆黑浓密眼睫，遮住眼底神色。
沈青琢耐心地等待他开口。
“最开始，母妃偶尔有清醒时候，会教认些简单字。”片刻后，萧慎总算开金口，“后来，皇兄他们进学，就找机会趴在墙上，或者躲在窗外，偷听些……”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他脸色涨红，小声辩解道：“……能写字机会很少。”
他刚开始学写字，是用树枝就着地上灰尘照猫画虎，这样上好笔墨纸砚，从前他连摸机会都没有。而像前几日下那场大雪，对他来说则是天然纸，雪停，他就可以蹲在雪地里写很久很久。
只是树枝和毛
“当然。”沈青琢淡淡笑，“可是你先生啊。”
***
小书斋外。
沈青琢躺靠在香枝木描金摇椅上，边晒着太阳，边继续看话本，时不时从盘子里挑块小巧精致糕点，吃噎住，还有小德子及时送上热茶，真是好不惬意。
而书斋内，萧慎正站在比他矮不多少案桌前，手持毛笔，不断重复抄写《千字文》第页。
有次他趴在墙上偷听讲学，不幸被四皇兄发现，便暗中叫小太监放狗，吓得他差点从墙头摔下来。那天他被恶狗四处追着咬，跑到后来脱力，小腿被狠狠咬口，幸亏最后关头拼命爬上树，才避免腿被咬断下场。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偷听讲学，只能自己遍又遍翻着无意中捡来《千字文》，翻到书破破烂烂，好些字都看不清。
沈青琢心下然。
按照大雍旧例，皇子们七岁入文华殿进学，皇帝广召四方名儒，亲选有才能各部*员，或是翰林院学士来为皇子们讲学，又选才俊之士入充伴读，给皇子们传道授业解惑。
而身在冷宫中萧慎，没有皇帝旨意便迟迟不能进学，甚至连偷学机会也被残忍地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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