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好半天，老头才用手背抹下脸，撇嘴道：“哼！都冷。而且缺肉桂
那股味儿，不正宗！”
听见九爷用平日里挑剔口吻作谴责状，秋实这才放下心来。他又陪着九爷天南海北地聊会儿天，起身回去打算写作业。
临出门前，秋实听见九爷轻声喊自己：“小果子。”
他赶紧回头。
九爷嘴角上扬纹路让他看起来像个纯真老小孩。
车离去，然后转身向家走去。
进大杂院，正好看见树下抽烟徐明海。俩人毫无防备个对视，眼神都四六不靠，像雾。
徐明海刚要开口说什
，秋实立刻垂下眼，拿着蛋挞径直走进九爷屋里。里面人正抱着话匣子闭眼听折子戏。秋实逼自己整理好心情，献宝似把盒子打开捧给老头。
“九爷，您知道这是什吗？”
老头微微睁开眼，见到面前东西恍惚片刻，然后喃喃道：“Pasteis?de?Nata.”
“啊？”秋实有些懵，“您说什？”
“九爷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秋实只觉得心酸。他努力挤出笑：“您喜欢吃，
下次再托朋友给您带。”
说完秋实推门出去，没想到徐明海还站在树底下，副竖着耳朵又漫不经心矛盾姿态。秋实权当看不见，低头便往南屋走。
俩人擦身而过，似有若无股子酒香打徐明海鼻尖前飘过。
徐明海下意识就拽住秋实胳膊，伸头闻闻对方嘴，眉毛顿时竖起：“怎回事儿？你大晚上跑外面跟人喝酒去？！”
九爷接过盒子，用手颤巍巍掂起只蛋挞：“果子，打哪儿弄来？”
秋实没细说，只强调：“是从澳门打’飞’过来，您快尝尝。”
九爷端详会儿，表情像是在鉴定某件古董。然后他千回百转地把这只蛋挞送入没什牙口中，闭上眼，细细地去抿去咂去回忆。
秋实还没来得及把“好吃吗？”仨字问出来，只见两行清泪已经从老头眼尾顺着皱纹缓缓流下。秋实没想到九爷吃蛋挞愣是吃出这个效果，不由得呆住。
屋里于是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老式座钟在“哒哒”地读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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