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忍不住心道,太高也是种公害,浪费布料。哼。
淡淡食物香气再度飘至鼻尖,季澜定眼看,桌面除盆热气腾腾盅汤外,墙边小几还摆个小水盆,便慢步走到那处,简单梳洗下,眼下背上药膏已干涸,皮肉开始结痂,故不至于沾黏衣袍。
清水泼过脸颊,季澜瞬间多五分清醒。
他将面前窗子微微推开,外头便是夜焰宫花庭角,这儿似乎没种什花,大部分是青绿色低矮草丛,几颗较高大树木靠在起,枝桠上叶片已逐渐转红。
那簇簇枫红,似火似血,却没有鲜血给人锐利之感,反而是花团锦簇鲜活,绚丽而灿烂。
果然,又唬人。
季澜受到食物诱惑,微微动下身,发觉后背伤口虽然仍是疼,却已不如最初火辣。
总归更痛都忍住,为鸡汤,他可以!
他极为缓速地撑起身,由肩颈到腹部瞬间股凉意,可里衣又不知被收去哪儿,想必衣袍也被扔,毕竟黑鞭打落之际,那缎面雪色布料也发出布帛碎裂声。
季澜正想扯过被子挡凉,却忽地发现隔壁便有件脱落黑袍,正大剌剌散于枕上,与主人同样酷跩。他便默默伸长胳膊,往那方向捞。
隔日。
榻上之人睁开眼眸时,时辰已至中午。
外头艳阳灿烂,日光透过微微敞开窗子洒进。
眼下虽是白昼,尽管顶空亮白,可散发出光线却不若盛夏那般强烈闪耀,而是柔软温润,落叶沙沙,约莫是爽朗秋风吹过所带出声响。
季澜趴在枕被之中,浑身发懒,分明已睡整整夜,却仍是脑子晕胀。他将脸埋于枕头中,用力蹭几下,这才缓缓地将身躯呈现大字,瘫于床面,然后……默默地竖起耳朵。
从前季澜并未亲眼见过枫树,可听闻不少,心底
总归他衣服也是对方弄裂,眼下就借个衣服披披,他鸡汤喝完就还。
扯平。
当缎面布料覆上肌肤,顿时带来柔软滑面触感,季澜随意将腰间衣带系上,面叹息,倘若夜焰宫往后退出修道界,也能朝成衣铺子进攻,定是供不应求。如此舒服面料,穿着穿着便能沉睡。
半晌后,待他站起身,衣角便随之沾至地面,毕竟夜宇珹身量与他有些差距,故衣摆与肩宽都大好些,套在他身上就是松垮垮模样,系上腰带后,那宽松尺寸更是明显。
分明他身量也不矮,可夜宇珹却硬生生又比他高上颗头。
屋内倒是静悄悄,他浅薄呼吸声仿佛就是屋内最大声音。
哦?魔头不在?
季澜半阖着眼,脑袋仍在半睡半醒之间,抹食物飘香却忽地传至他鼻尖,季澜嗅嗅那香味,心底瞬间喜。
是鸡汤。
不是说昨日扔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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