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趋于稳定,每天清晨朝阳都让人有新期盼。
终于这个医院也不再需要他们帮忙,奚迟和同事们接到通知,说第二天大家起返回A市。
走前天晚上,霍野来敲他门,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奚迟想下,跟他起出来。
到这里个星期,他确实还没有走近过这座城市。
他点声音也没发出来,霍野只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清瘦肩胛骨贴着他手掌心微震,像被雨淋湿还在振翅飞鸟。
霍野收紧手臂,搂住他背,奚迟僵下,然后在他怀里放松下来。
从霍野肩膀上起来时候,奚迟情绪都收回去,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跟霍野并排走着,还是别开目光没有直接看对方。
空荡荡走廊里,响起他依然清冷自持声线:“谢谢你。”
只觉得眼眶发酸,谁知道竟然……
霍野把水放在边,伸手扳过他肩,放缓语气:“怎回事儿啊?刚才那个病人情况不好?”
奚迟还是不说话,别开视线没看他。
看见奚迟泛红眼圈,霍野心里像被猛然戳中似,往他那边靠近点,拍拍自己肩膀道:“反正这也没人看见,借你下。”
奚迟瞬间鼻根更酸涩。
C市比起他家乡算座小城,远眺可以看见城市边缘绵延山丘,轮明月挂在山顶。
夜晚凉风习习,他们漫无目地走在街道上,路两旁居民楼窗户里亮着暖色灯。
走着走着,他们到座钟楼下面,这钟楼有些年数,不知道历史上还经历过几次地震,仍然屹立不倒。
“上去看看?”霍野问。
奚迟点头,跟他起踩着楼梯走上去,钟楼顶上可以俯
霍野目光瞟过去,瞥见他下唇上被咬出齿痕,洇红片,不知道刚才用多大力气。
靠,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吻他。
霍野舌尖抵抵侧边尖齿,冲他笑道:“走吧,奚大夫,吃饭去。”
奚迟心里直记挂着那个乡村医生,第二天听到他清醒过来好消息,不仅他很欣喜,所有医生护士脸色都洋溢着激动。
不只是这个病人,病房里其他伤员也在逐渐好转,起遇难家三口,爸爸已经可以在病床上稍稍抬起腿来,摆脱截瘫可能性,医院里气氛慢慢由悲痛变得有欢笑声。
他最开始隐隐有学医念头,大概是送奚长明去医院救护车上,狭小空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最熟悉人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握着奚长明手,他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他想阻止这切,不想屈服于自己脆弱和无助。
刚才坐在手术台前,上面和奚长明如此相似人停止呼吸刻,他仿佛回到那个时候,被扒下坚固壳,无能为力,无处遁形。
好在他越过这道坎。
这些天疲倦、慌乱、自怀疑同在他胸口里冲荡着,奚迟伸手抓住霍野衣领,往前慢慢凑近,额头靠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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