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面无表情,又道:“傅慎行,你都清楚,之所以还能坚持下去,不过就是为着在意那些人能平安。现在,怀着你孩子,带着你去见他,如果这样做都还不能叫你满意,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样做。”
傅慎行时怀疑是自己听错话,看她好会儿,这才问她:“你什意思?”
他反应叫她越发笃定自己猜测,他知道梁远泽已经回来,甚至可能已经设好陷阱在等着他们踏入。何妍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却是淡定,冷笑着问他:“你真不知道什意思?”
他知道,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会这样
电话是国际长途,从西班牙拨过来,对方很是恭敬地说道:“傅先生,刚刚联系到凯西小姐,她和梁远泽离开阿利坎特之后没多久就分手,她也不清楚梁远泽去哪里。”
事情查到这里,再联想到何妍上次见过田甜后躲进浴室里大哭,傅慎行几乎已经猜到切。他冷着脸默默坐片刻,忽地拉开书桌抽屉取手枪出来,起身出书房。阿江已在楼下等着他,瞧见他下来,低声道:“已经定位到那个号码位置。”
傅慎行略略点头,继续往外走,人到玄关时却忽又停下来。就是杀梁远泽又能怎样?不过是把何妍推得离自己更远些罢。她那样性子,怎会与他善罢甘休。到时别说孩子,怕是连她自己命都要搭进去。他垂目立在那里,胸中怒意翻滚却又无处可去,四下里乱撞气之后。空余片悲怆荒凉。
阿江不敢说话,沉默地等待他决定。
傅慎行忽然扯扯唇角。自嘲地笑笑,竟又转身回书房。
卧室内,何妍也没能睡着。因还隔着两道房门。外面动静很难传进来。她无从得知傅慎行矛盾,更不知就这会儿功夫,梁远泽已是在生死线上走回。她猜到田甜在这个时候突然约自己出去极可能是与梁远泽有关,当日他们通话突然断掉,换成她是梁远泽,恐怕也会忍不住失控,焦躁之下,会不顾危险地去找田甜来帮忙。
等待时间最是煎熬,她不知自己在床上翻多少个身,这才熬到太阳西下。事到临头,她反而意外地镇定下来,起身不急不忙地换好衣服,又仔细地给自己化个淡妆,这才出卧室。傅慎行还在书房里,门开就有呛人烟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抬手掩鼻,皱皱眉头,问他:“什时候走?”
傅慎行掐灭烟,深深看她两眼,这才起身从桌后站起,向她弯唇笑笑,应她:“随时可以。”
他表现得很不对劲,再瞥到烟灰缸里堆积烟蒂,何妍不由暗自心惊。这个男人烟瘾很重,可他自控力向很好,若不是烦闷到定程度,绝不会这样放纵自己。她狐疑地打量他,突生豪赌把勇气,在他走过自己身边时,忽地叫住他,说道:“有些事情必须面对,不只是,还有你。”
他停下步子,垂下眼来,诧异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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