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就你才以为是谣言!”封珩往大棉袄里缩缩,抹把脸,这雪下得都快把他埋起来,“当时这事儿闹得太大,主要是那对儿情侣死得忒惨,那现场……甭提……后来怕引起恐慌啥还往下压压,结果隔三差五地有人在附近看见人影飘来飘去……”
“封珩你要死啊!”谷雨吓得脸都变,弯腰抓起把雪就朝着对方扔过去,“你丫赶紧闭嘴!老子才不信这个!”
“你不信?”封珩躲下,突然停下来愣愣地看着远处,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头,“你看那边……”
“啊啊啊—
“哎,说姑奶奶,咱能不折腾?”封珩撑着把碎花伞,裹着大棉袄蹲在车屁股后头,哆哆嗦嗦地瞅着在雪花里头搔首弄姿谷雨,“您就算不心疼,您也心疼心疼您自个儿成吗?这都零下多少度,你也不怕冻出毛病来?”
“你以为愿意这天气出来?这回上这批衣服走是清纯风,傻逼老板非让大雪天出来拍照片!真想揍死丫!”谷雨哆嗦着朝对面苏翊嫣然笑,闪光灯噼里啪啦地闪过,“你嫌冷你多穿点啊!大冬天穿着条破洞牛仔裤!可着您穷得就剩这条裤子吧!”
“美丽动人知道不?今年就流行这款裤子!愿意冻着!”封珩抠抠自个儿裤子上洞,上下牙都开始打颤,两把手哆嗦得连伞都拿不住,“大小姐,说您拍完这套行吧,哥哥都两天没合眼!”
谷雨蹲下捧捧雪放到鼻子前闭着眼睛,感觉到闪光灯闪下,立马把手里头雪扔出去,“你冷成那样就进车里待着啊!还有最后个妆,待会儿你帮画完就回去睡呗!”
“回车里谁跟聊天啊?!”封珩抱着胳膊抖得都快抽抽儿,抬眼朝着苏翊道,“阿翊,你都俩通宵,不困?”
陆君知,是你陆君知。
是连你用凉水洗菜都会心疼你陆君知。
是咧着嘴冲你笑说最喜欢你陆君知。
是为你,那那努力要从过去走出来陆君知。
是抱着你,说要和你白头到老陆君知。
苏翊卡卡卡三下快门,“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封珩:“……”
谷雨:“哈哈哈哈哈哈!”
“……甭笑!”封珩冻得舌头都捋不直,“你……俩最最……最好快点拍,别怪哥没告诉你,再往前走就是那栋烂尾楼,可真会挑地儿,前几年对儿情侣死里头不知道?这种天气跑这儿来拍照片,也不怕撞见鬼!”
“靠!你闭嘴啊!都说是谣言你还瞎嘚吧来吓唬人!”谷雨瞪他眼。
他是你最舍不得陆君知。
可是突然间他却停下来,他看到有什东西滴滴地滴到自己脚边,没有点声音,就那滴滴地掉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回头,他不该回头,他应该继续往前跑,可是他还是转过身。
在白茫茫雪地里,陆君知血滴滴地印在自己望不到头脚印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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