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灼揪着自个儿
衣服闻
闻，叹
口气，站在有整面墙那
大镜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妈妈摸摸他头发，笑着对他说，“妈妈教君知背书识字好不好？”
梦里面感觉很真实，就连妈妈触碰都像真样。就好像这些年孤独与痛楚不过场梦。
他乖乖扬起小脑袋，大声回答：“好！”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陆君知在半梦半醒之间喃喃叫声“妈妈”，隐约感觉好像有人往他身上盖被子。
“丢人？
现在做事情不过是为提醒你，以前你不就是这样？！”陆君知扯着嘴角冷笑声，抽出张纸巾擦擦嘴角，上面沾点儿血迹。
他随手把纸巾往旁边茶几上扔，轻飘飘开口，“再说，妈要是知道他亲儿子在自己忌日时候被他亲爸扇巴掌，会不会后悔嫁给你呢？”
他们是血缘至亲，所以他永远知道怎样能够让他爸更痛苦。
陆君知几乎是意料之中地看着他爸爸脸下子变得毫无血色。这个在外面总是冷峻严肃男人整个人定定站在客厅中，似乎茫然无措。
你看，就算他挨巴掌，也有办法只用句话就让他爸丢盔弃甲。
——像爸爸那样高大。
陆君知摸把脸，估计明天得肿。
他慢慢爬起来站直身体，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想他爸果然强悍，这手劲儿真是不小。
不知为什，突然就想起来他妈还活着时候经常和他说话：
“君知，要好好吃饭，将来才能长得高哦！”
可是他不想醒过来，翻个身又睡过去。
……
严灼早上醒来时候，觉得半边身子都不是自己。
左胳膊受伤睡觉都不敢翻身，只能侧躺，拿目前还完好右边挨着床凑合夜。
昨天晚上顿折腾回来都半夜，脸都没洗就直接睡。
陆君知没有管那半瓶没喝完啤酒，进自己卧室。
躺在床上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和他爸说最后那句话。因为他爸会因为这句话痛苦，而他爸痛苦又会让他妈更痛苦。
可是他妈都死，早就不在。
晚上做梦时候，他梦见他妈妈。画面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梦里面他妈妈还是很年轻，和他坐在院子秋千上，秋千旁边是棵大树，他记起来这是外公家花园。
阳光暖暖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星星点点照在他们身上，陆君知想看清妈妈脸，可是无论他怎睁大眼睛，都看不清妈妈面容。
“妈妈，好好吃饭可以长多高？会长爸爸那高吗？”
“会呀，家君知以后会和爸爸长得样高！”
他现在真和他爸长得样高。
不过他妈看不见。
“陆君知，以为你长大就会懂事，结果真是让人失望！”陆聿抬手指着他，简直怒不可竭，“你看看你现在！打架逃课飙车！够不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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