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梁子瑞头疼地挂电话,还没消停两分钟,黎邃又打进来。他下意识就认为黎邃是来找他算账,直接挂断没敢接。
黎邃望着熄灭手机屏幕,不知为何感到阵怪异,从昨天对陆商撒谎开始,他始终觉得心中难安,早上刚出门,他就急着和梁医生通气,顺便拜托他不要告诉陆商关于10%事情,可他直接挂电话,这让黎邃感到尤为不安。
“按照日程,这周该拟定股东会细则。”袁叔在前座打断他思绪。
黎邃收回手机,望眼窗外,“又到冬天。”
天阴阴,好像要下雪,空气仿佛染上层灰色尘土,看上去冰冷又潮湿。
晚上睡到半夜,陆商缓缓醒,这些天他身体状况直不好,白天没精神,晚上又总是失眠。为不搅扰黎邃,他躺在床上没动,颈后是道温热呼吸,规律地扫过他脖子,黑暗中,黎邃即使深睡也不曾放开手紧紧与他交握着,这切都让他感到安心。
也许是夜晚安静,也许是精神放松,陆商大脑反而越发清晰,回想起白天黎邃话语,渐渐觉出点异常。
黎邃不懂德语,他是怎和Leon接上头?还有,他又怎会知道Leon研究动向?
陆商不得不承认,晚上黎邃提到幼年事情,确分散他注意力,可如今细细想来,这里面几乎全是漏洞。他联系起最近消失梁子瑞,心知这件事必然另有隐情,而且既然是和梁子瑞挂上关系,那多半也就和他病情差不离。
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事情,会让黎邃在这样情况下都仍然不敢让他知道。
他吗?”
“他在哪儿?”
“他在监狱服刑。”
黎邃略微有些讶异,“他还有多久刑期?”
想想,“年多。”
“是啊,新闻说今年是50年遇寒冬,怕是难熬。”
黎
第二天,黎邃前脚去公司,他后脚就把电话打给梁子瑞。
“你让黎邃和Leon做什交易,告诉实话,否则断掉瑞格研究资金。”
电话那头静默两秒,很没志气地和盘托出。
陆商听罢,在床边缓缓坐下来,心脏像是受到刺激,阵阵剧烈心悸,他艰难地伸手拉开床头柜,颤抖着手去拿药瓶。
等那阵难以忍受疼痛感过去,陆商虚弱地睁开眼,手背靠在额头上,目露哀光,久久没有说出句话。
“等他出来,他都快七十岁。”
“你会去接他吗?”
“会吧,”黎邃道,“会给他安排好晚年,但不会去见他。”
对于这个父亲,他大概只能做到尽义务,做不到尽孝道,虽然幼年时他曾经给过他丝温情,可他母亲人生悲剧,和贯穿他整个童年痛苦,同样也是这个男人造成。横亘在他们之间,是道永远不可能化解伤痛,太过轻易原谅对不起他母亲曾为他付出生命,他无法去冰释前嫌。
“做你想做就好。”陆商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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