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教学楼时纪时昼终于开口:“需要走前面吗?”
女生迫切点点头,他便快走两步越过那道大敞门。失去天花板遮挡天空,大片大片阳光投向他,先是没过那张精致冷冽脸,而后是双肩,直至光芒把他整个人吞没。
女生偷偷瞧着他,而他视线望向更远地方。
离校门口段距离阴凉处蹲着个少年,姿势慵懒,连带脑袋上头毛都慵懒,把半张脸掩在双臂间,不知在藏什,走得近就会发现他右眼眶下青紫和嘴角伤。方霁缩个房顶夹角形成阴影下,那是这带里唯处阳光找不到地方。
门卫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既没有迈进校园里也没有在他眼皮
新学期开学三个月,他和他同桌交流只有课上小组讨论。
阳光斜切进教室,把人影子拉长,又硬生生劈成两半,缝隙里塞满日落时蟹膏般赤黄光。
他对女生说:“那要不要送你回去?”
整个教学楼像是空。女生略带高跟小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脆生生地响。纪时昼走在她身后,步子静得好似不存在,女生便时不时回头看眼,好确定他还在自己身后。
班上留下来陪她两个女生率先走,剩下个留堂男学生。
继那次放学路上认人后,纪时昼有很久都只听到方霁名字,没见到他这个人。
县城里高中最令人满意地方是不会压堂,说放学就放学。
那天也是放学,日落黄昏时纪时昼作为专业课课代表,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进行系列谈话,内容主要围绕着纪国华对他抱有多大希望,老师对他也抱有很大期盼,希望他能踏实下来好好学习,多多绘画争取参奖。
纪时昼脸冷漠地听着,知道这人和他爸是好友。县城里大部分人都和他爸是好友,因为他爸从这所小县城考出去,名声很好,许多人就挤上来结交。
回到教室后他看到同桌低着头脸忧心地搅动手指,旁边是安慰她女同学。
在此之前这些人已经积极向他分享方霁光荣事迹,说他打架如何狠毒如何,bao力,简直像条疯狗。
他同桌品学兼优,是班主任特意安排到纪时昼旁边,跟着补充道:“去公园里喂大黄经常能看见他,只是说过两句话,和他不太熟。”
“天啊。”有人感慨,“他还跟踪你?”
女生更茫然,摇头说:“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来找……”
她强调这点,因为刚放学时同班人给她通风报信,说方霁在门口堵她,点名是高A班夏子琦。
听到有人说:“他怎还不走啊……”
纪时昼站在窗边,那是他位置,他破天荒地开口问:“谁?”
“方霁啊,他在咱们学校门口等子琦,子琦害怕根本不敢出去……”
女孩紧跟着抬起头,那双眼睛怯生生。
纪时昼平日里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那天不样。没人知道为什,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当时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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