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依旧在他耳边回响,从那时起,他就感觉自己是个异类,自己很恶心,这样他根本不配在世间存活。
那段时间他过浑浑噩噩,每天跟父母争吵,变得敏感又自卑,父母看他眼神充满失望,没避讳他就商量起二胎。
他当时真感觉被全世界抛弃,整个人走到悬崖边,摇摇欲坠。
可某天他碰到个人,对方说,同性恋并不是病,只是另外种性取向,没必要在意太多。
轻飘飘几句话,对那个时候齐凌来说,无疑是救赎。
可是这次,好像没什效果。
他举起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依稀可见青色血管,此时沐浴在霞光下,变得有些透明。
他虚虚地张开,又握住,却什都感受不到。
他知道姚佩兰最后句话什意思——
不要喜欢男人,那是不正常,脑子有病人才会喜欢同性。
你爸都很满意,到时候你们在家这边找个工作,们也能安心。”
姚佩兰还想说什,却被齐凌打断,“悦悦是不是要放学?”
齐悦是齐凌弟弟,今年四岁,正在上幼儿园。
“看看时间。”姚佩兰拿下手机看眼,慌忙说,“你不提醒还忘,跟你爸要去接他,你有什事给们打电话。”
她说完,想起什,又补句,“你也别想那些有没,知道吗?”
从那以后,他想开,也懂得掩藏自己,他抛开那些念头,混在人群之中,跟正常人样生活。
高中时候他用学习麻痹自己,以省状元名头考进国内最好A大,大学时,他努力学习专业知识,发论文,做家教,奖学金每次都是拿最高级别。
可越压抑,他心里念头就愈强烈。
特别是在课程骤减大三以及父母频繁催促与暗
高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自己性向,他对那些给他递情书小女生没有丝毫兴趣,目光反而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外形优越男生身上。
他当时内心不安又惶恐,下意识向父母寻求帮助,却只得到无尽指责和嫌恶,
“送你去读书不是让你想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你现在觉得是同性恋?齐凌,你说出这种话时候不觉得羞耻和别扭吗?”
“简直不能想象你怎产生这种想法,太恶心……”
“齐凌,你最好给打消这种念头,们齐家丢不起这个人!”
这次,齐凌没有回。
茶几上柠檬茶杯静静立着,身上蓄满小小水珠,凝结滑落,在桌面上晕开圈透明水渍,像是个无形牢笼,将他捆绑束缚,直到喘不过气。
他看着剩下半杯柠檬茶,本来是他最喜欢味道,他却升不起再尝口欲望。
挂完电话,齐凌脱力似仰躺到沙发上,偏头看向旁边巨大落地窗。
他租房只有个要求,那就是客厅落地窗定要大,这样会给他很明亮温暖感觉,下午橘色夕阳照进来,会让他心情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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