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珺言恍然发觉,或许这些年来滕煦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比最开始开朗爱笑,大概只是因为跟妹妹关系缓和,也可能是因为找到些新支撑,但并不意味着滕煦心底最深那条伤疤已经愈合。
人靠着绝望里丁点希望也是可以勉强活下去,就像当年宁深于他。
“滕煦……!”
发现滕煦身影那刻,夏珺言立刻就扬声喊出来,然后匆匆忙忙地沿着江岸边阶梯下去,把抓住滕煦手臂。
总之,作为滕煦朋友,
他想着找滕煦大概很需要花上段时间,便先给唐映轩发消息说临时有些事,大概要很晚回来,让唐映轩不要再等。
唐映轩很快回个“好”,隔十几秒钟后又说:如果有什能帮上忙定要告诉。
又隔十几秒:殷律潇还在生病呢,他也很想你,你快点回来哦。
但是后面两条发出时候,夏珺言已经把手机收起来,并没有看到。如果他看到,或许就能察觉到唐映轩异样。
夏珺言总觉得,滕煦应该没有走得太远。
所以夏珺言才要问,为什他们要生下滕韵然——哪怕要冒高龄生育风险,哪怕这会给全家人带来很大经济负担,哪怕……会被滕煦抵触和抗拒。
夏珺言有种直觉,觉得事情关键应该就在这个问题上,他需要知道答案。
听到夏珺言这样问,滕母眼神很明显地闪躲下。她将视线从夏珺言脸上移开,有点呆滞地盯着自己双手,支支吾吾会儿,才答道:“就是……喜欢女儿啊,就想着再要个,这不是很正常。”
“但是,二位应该也想得到滕煦肯定不愿意吧?”
滕母不说话。
四年前滕煦心灰意冷时候,去芙江边,这会儿说不定也在那个地方。
他从喧嚣夜市穿过,奔走在夜色之下,朝着街对面江岸跑去。
天气还暖和时,芙江边上总是有很多人,晚上尤其热闹,堤岸边、公园里,常有大人带着小孩儿玩耍,也有情侣在这附近约会,但是冬天江风寒凉,就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连跳广场舞大妈们都不在,冷白色路灯灯光落在空荡荡江岸路面上,显得很是冷清。
夏珺言沿着江岸边看边走,终是凭着记忆找到四年前那个地方。
果不其然,滕煦就站在那里,单薄孤寂背影,和记忆中那个孤身寻思少年渐渐重叠。
夏珺言有点失望也有点生气,他想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有效交流。与其在这里跟滕母耗着,不如用这个时间去找下滕煦。
“好吧,既然您不愿意说,那就算。”夏珺言站起身来,“走之前再多说句,二位为人父母,不该这样对待自己孩子。”
“不是只在说滕煦,也在说韵然。如果您和您丈夫是出于某些不能说理由才生下她,那对她而言也很残忍。”
夏珺言说完,便径直从小区离开。
很突兀地,夜空开始落雪,幸好不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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