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上小学年级,对“姑姑”和“妈妈”这两样称呼之间差别还没多大概念,试着喊声妈妈。
贺子馨当时反应他到现在还记得,双眼红通通,含着热泪,抱住他就是顿哭。
奶奶去世之后,贺子馨又不准他再喊妈妈,他就继续喊姑姑。
小时候根本不明白大人这做意义是什,只顾着吃手中酒心巧克力。
随着年龄增长,真相点点地靠近,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活成个多余人物。
冬天夜长昼短,时间似乎也因此变快许多,在忙碌考试周结束之后,学校放假。批又批地学生收拾行囊返回家乡,偌大校园下就空。
枯叶落满地,傍晚时分,整个城市都略显萧瑟。
贺琦年还是像往年样,孤零零地留在公寓。
所以他很讨厌过年。
没地方可去。
。】
【盛星河:药检过?】
【N:嗯,不是阳性。】
【盛星河:那就不必再想,搞不好人家上次在省运会上是发挥失常呢,就跟高考似,有些学生就是这样,平常考得不错,到考场就紧张,但如果能多给他们几次机会适应适应就好。】
贺琦年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想太多。
贺子馨年轻时候,也是有梦想,只不过这个梦想需要牺牲掉很多东西,她必须撒谎才能活得重生机会。
贺子馨撒谎,爱慕她人都相信,但就像滚雪球似,越滚越大。她当年肯定没想过自己会大火,更没想过自己要用辈子时间去圆个谎。
等小半辈子,贺子馨终于找到个愿意包容她切男人,那个男人知道有他存在,还是和她结婚,贺子馨为这个男人生个儿子,在众人眼中,这个家庭是完美。
而他彻彻底底地被钉在过去,永远不能走出那道墙。
他也渐渐悟透个现实,自己已经不可能拥有个完整家庭。
贺子馨在生他时候不过十八岁,未婚怀孕,他连那个男人是什身份什样子都不知道,贺子馨也从来不愿意提,提就哭。
怀他之后搬过好几次家,以至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存在。
在他记忆深处,有对奶奶点点印象,那是个白发苍苍,却十分慈祥老人。
奶奶经常抱着他在湖边看小鱼,陪他搭积木,给她买巧克力,但那些画面经过漫长岁月已经模糊不清。
印象最深就是有个傍晚,奶奶躺在医院病床上,握着他手说,“她不是姑姑,是妈妈,叫妈妈。”
全国田径大奖赛旅程结束,贺琦年暂别省队,回到学校继续上课,盛星河则飞往瑞士。
两边有七小时时差,两人休息时间完美地错开。
盛星河在训练时又不能玩手机,贺琦年经常定凌晨三点闹钟起来发消息,假装自己失眠睡不着。
连续两次以后,盛星河便不准他再熬夜。
就算发消息过去也没有回信,贺琦年只好放弃,乖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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