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丛辙便放轻声音耐心地哄,还把冰箱打开递给他瓶原味酸奶。
哄小孩方式有许多种,荆丛辙只会最笨拙那种。
曲笙接受。
在冰箱门打开刹那,光晕落在荆丛辙侧脸,那个画面曲笙记好多年,说是神祇降临也不为过,这辈子再也没见过那好看且顺眼人,乃至于对
又是这句。
曲笙有些厌倦,抽噎两声从地板上爬起来,还不到荆丛辙肩膀,忽然很讨厌面前这个人。
这个人什都有,却还要来打扰他。
于是略带埋怨地看眼对方,用还未变声带着鼻腔声音讲:“你怎半夜不睡觉啊?”
他毫不客气和荆丛辙说话,荆丛辙回答他:“失眠,睡不着。”
子疼,也时常和他说起自己真正孙子。
因此曲笙知道,荆丛辙从很小起就开始学习击剑和马术,钢琴和小提琴也都学过点,但相比起来还是更擅长户外运动,在私立学校上学,成绩名列前茅又是学生会长,还未成年已经达到许多普通人无法企及高度。
曲笙听这些只觉得枯燥,后来也听荆老爷子说起荆丛辙已故母亲,说她对荆丛辙要求更加严苛,就是生病期间也没有倦怠对儿子教育。
那个只知道玩乐年纪,曲笙才不在意这些,他叫荆丛辙“哥哥”多半是出于礼貌,两个人有着五岁年龄差,他还是个小学生,而荆丛辙已经上高中。
他们没有共同话题,每次见面荆丛辙跟他说最多是询问他“你喝酸奶吗”、“你吃苹果吗”、“你玩滑梯吗”。
曲笙时间愣住,只好似懂非懂说:“那要回去睡觉。”
荆丛辙本该点头,却没有,甚至没有让开路,反而问他:“你哭什?”
他不提还好,提曲笙眼泪又涌出来。
荆丛辙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家,他唯二亲人都去世,他这人怎这样啊,还问!还问!
小孩儿哭荆丛辙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很快便把手搭在曲笙背上,才发现他那瘦弱,两边肩胛骨突出那明显,这两年只有个子拔高些,声音、面容、连同躯干都还是稚嫩,仿佛经不起点摔打。
曲笙十二岁,在米八几荆丛辙面前是实打实小朋友,两个人之间差距是荆丛辙在阁楼上拉小提琴,他在后花园和家里养拉布拉多犬滚泥巴。
直到两年后曲笙爷爷奶奶相继病逝,有天半夜里曲笙做噩梦被吓醒,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小镇,吃不到爷爷亲手种蔬菜,也不会有奶奶亲手为他缝制新衣,他掀开被子跑到楼厨房角落里偷偷哭起来。
这不是他家,他没有这大房间,只能找个小小角落,把自己抱成团,连哭声也要压抑。
荆丛辙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大叫声,双湿漉漉小动物似眼睛抬起来,望向那道压下来,压在他身上影子主人。
荆丛辙看着他,犹豫几秒,开口:“你要喝酸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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