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把手中矿泉水瓶高高地抛起又接住:“确实不认识,可能小时候见过几次吧,没什印象,托爸福,整座岛上人都叫得出名字,还有个别名叫‘少帮主’,很搞笑吧。”
虽然是开玩笑语气,但蒋随还是能从他神情中感受到他无奈,从小以这个方式“出名”,定遭受不少冷眼和恶意。
蒋随还记得自己在上小学三年级时候,班上转来个外地贫困生,男生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经常得到老师夸奖,但班上就是没人愿意和他起玩。男生普通话极不标准,他很少换衣服,也很少洗头,身上、头发上总有股酸酸,腌萝卜干味道。
有人说他家是在腌萝卜地窖里,所以每天臭烘烘,于是有人给他取外号叫“馊萝卜”,慢慢地,这个外号就在整个年级流传开来。
在课间休息,但凡男生经过哪个班级走廊,就定会有人捏着鼻子,夸张地喊上句:“馊萝卜来
蒋随看眼时间,才凌晨四点,天都黑着。
“这早就干活啊。”
“嗯,等天再亮点就要开船出海撒网。”
他们走过时,阿公直打量着他们,尤其是盯段灼,过会儿,粗哑嗓音响起来:“是小段吗?”
段灼“嗯”声。
蒋随睡着后做个梦,小船在平静海上航行,浪花打着舒缓节奏,他枕在段灼身上,也枕着满天星河,像不小心坠入某个平行时空。
梦里很美,很安静,以至于被人吵醒时有些恼火,他睁眼,看见肩上披着段灼外套,身上还有条绒毯,船舱里闹哄哄,大家都在等着下船。
“你没睡着吗?”他起身问段灼。
“稍稍眯会儿,肚子饿吗,要不要带你去吃碗面?”段灼说完打个哈欠。
蒋随起身扭扭脖子,可能是因为段灼大腿不够软乎,他后颈睡得有点僵,被段灼哈欠传染,也跟着打个说:“其实还想睡……”
“都长这高啊。”阿公抖抖手里渔网,“好几年没见你,差点没认出来。”
和阿公寒暄几句,段灼扭头走,蒋随忙跟上去,他们沿着条临海公路行走。
“刚刚那个阿公是你家亲戚吗?”蒋随好奇地问道。
“不是,不认识。”
“不认识?”蒋随被他逗笑,“你不认识还跟人扯半天皮?”
段灼笑笑:“那先带你去家。”
下船后看见这个码头与来时很不样,这里就很像港片里出现那样,简陋得很,接驳站里连工作人员也没有,数不清集装箱堆叠在岸边,墨绿色渔网随处可见,潮湿空气里满是海洋咸腥。
岸边停靠着几十艘小渔船,有损毁严重,船体都已经沉下去半。
要不是有段灼带着,蒋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拐卖。
有个驼背阿公坐在路灯下整理打结渔网,他皮肤黝黑,嘴里叼着根燃到半香烟,在他腿边还有团成团,厚厚渔网等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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