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早餐很丰盛,大清早就有油泼面和臊子面,蒋随馋得不行,但医生
走进洗手间,段灼站定在镜子前,光洁镜面,映出张心事重重脸,眼底血丝交错,下巴隐约冒出点胡茬。
他开冷水洗把脸,而后甩甩脑袋,试图想些别事情,但是没用,他越是告诉自己别去想,满脑子就全都是蒋随声音。
下颌挂着水珠终于承受不住,滴落在手背上,痒痒,像梦里,蒋随用手指轻轻刮蹭他手背。
想到这,耳朵又开始发烫,段灼烦躁地抓几下头发,欲哭无泪。
他身体好像陷入沼泽,头脑尚且还能理性思考,想要带着他逃离,但越是分析、挣扎,身体陷得越深,切都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
段灼看着程子遥从包里翻出卫衣和裤子,在空中甩甩,然后帮蒋随套上,再之后,蒋随圈着程子遥肩膀下床。
全程,俩人都在吵闹,蒋随嫌程子遥笨手笨脚,而程子遥嫌他沉得像猪。
段灼在想,为什同样是朋友,在蒋随最需要人帮助时刻,总是会下意识地寻找程子遥而不是他呢。
进来给隔壁床换药护士忽然将窗帘全都拉开,屋子被照得亮堂堂,段灼思想就这样,bao露在阳光下,晒得发烫,罪恶感在心底滋生。
为昨晚梦,也为梦里自己。
告诉他自己做梦,想听他说,“哦,这有什,也经常梦见你啊”。
可他不敢说。
因为他知道,蒋随定不会做这样梦,也不会有人对好朋友产生那样邪念。
只手在他眼前晃晃,段灼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程子遥盯住,仓惶地收回视线。
“他脸上有花啊?”程子遥问,“你老盯着他做什,问你问题没听见?”
轮流洗漱完,段灼帮蒋随收拾下换下来脏衣服,然后下楼把轮椅退,有明确事情要做,他头脑清醒许多。
等把挂号费结,段灼又扶着蒋随去食堂买早点。
“你别像搀老佛爷似搀着,让人看见怪不好意思,”蒋随收回手说,“自己也能走。”
“这不是怕你摔吗。”
“哎哟,摔不。”
究竟为什,在蒋随靠近时候,不愿起身逃开?在期待着什?又为什……会因为这个梦境被打断而感到不悦?
问题接连不断地砸下来,模模糊糊地为他指出个方向。
他抬头,看着身旁人。
与梦中相反是,蒋随并不会牵起他手,更不会贴上来靠近他,问他想不想体验下接吻感觉。
他要做,或许是挖个坑,然后把这个梦埋起来,填上厚厚土。
段灼疑惑地“啊”声。
程子遥叹口气,像是很无奈地又重复遍:“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怎眼睛怎这肿。”
段灼摸摸自己脸,心虚地垂着眼:“可能吧,昨晚睡得比较晚。”
蒋随内裤套半,回过头:“是不是睡相不好踢到你?”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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