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知道他不是真心问:“你怎见着穿白就来劲?”
是吗,匡正没注意:“宝儿俏,身孝,”他托起宝绽下巴,不大点嘴唇,拇指覆上去,又怕蹭乱胭脂,“和这身皂,正般配。”
应笑侬莺声从台前传来:“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擦是桃花粉,口点胭脂是杏花红!”
桃花粉,杏花红,都不及宝绽这刻颜色,虽不是袅袅婷婷白娘子,却有少年枭雄勃然英气,匡正身体热。
“哥,”宝绽推推他,“回家。”
正说着,匡正到,穿着身隆重戗驳领黑西装,进门先问:“宝绽呢?”
“里间,”陈柔恩指着后台最里头换衣间,“时哥也在。”
匡正往里走,不大扇门,敲敲进去,小小屋子,站着对璧人。时阔亭袭风流粉蟒,宝绽身白龙箭衣,两个人都是紫金冠,戴翎子,四支雉鸡尾高高摩着天花,颤巍巍缠在起。
个是《小宴》吕布,个是《伐子都》公孙子都,都是惊世美男子,都有身披靡功夫,飒沓着,倜傥着,端端站在处。
匡正看傻,看宝绽吊起眼尾,看他颊上淡淡胭脂,看眉间那道冲天红,台上应笑侬已经唱起来,水灵灵小嗓儿,蜜里调着油:
“要你管,”陈柔恩头也不抬,“再看换防窥膜。”
红姐边逗孩子边感叹:“真没想到,能爆满。”
“憋半个月,能不满吗,”应笑侬挑着眉毛吊着眼,扮是花旦,却有股雍容华贵劲儿,“都是老票儿,戏瘾上来抓心挠肝。”
红姐问:“网上事儿,算过去?”
“网上事儿,”应笑侬哼笑,“这帮大佬能信?他们自己公关团队成天在那儿发假消息,吃自己饭,砸对手碗,阴招儿玩得溜着呢。”
回家,当然回家,
“清早起来什镜子照?梳个油头什花香?脸上擦是什花粉?口点胭脂是什花红?”
“那什,”时阔亭很识趣,“和红姐对对戏,你们先聊。”
他躲出去,匡正明目张胆上前步,把,攫住宝绽腰。
“哥……”宝绽不喜欢他在后台搞这些。
匡正真是忍不住:“扮什人?”
红姐不解:“那咱们还停演……”
“表面文章,”应笑侬是大家族出来,见得多,人就通透,“都知道是‘戏’,不得不做罢。”
红姐点点头:“也就们小老百姓,傻乎乎把网上那些事当真。”
“小老百姓才不傻呢,”应笑侬正正顶花,准备登台,“资本搭台子,爆料唱戏,少得叫好观众吗?真说起来,咱们唱是假戏,人家那才是真刀真枪活剧,狗血热闹随便看,还不花分钱,你说捧场人傻吗?”
所以才有乐此不疲吃瓜群众,才有越来越盛撕逼爆料,这和旧时候抻着脖子看行刑没什不同,只是互联网时代最廉价娱乐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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