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体谅自己情绪,而自己呢,习惯被包容、被迁就,这次,别说是为如意洲,就是为匡正,宝绽也会妥协,向娱乐圈规则妥协,向这个冷酷又强大网络妥协。
到戏楼时十点钟刚过,下车,匡正接个电话,是很久没联系房成城,他摆摆手,让宝绽先进去。
深夜戏楼静谧、古旧,戏唱久,无人时仿佛也能听到戏腔,随处个角落似乎都藏着灵魂。宝绽来这儿不为别,只为看眼自己起点,看眼他和时阔亭要用毕生来守护东西。
走进剧场,黑暗中排排无人座椅,他在中间排正中位子坐下,台上亮着两盏小灯,光影朦胧,似真似幻。
可比起娱乐圈浮华,比起那些吃人虚名,这才是真实。
所有这些好东西,西装、快乐、自信,都是匡正给,宝绽解开安全带,贴过去,吧唧,在他脸上亲口。
匡正有点受宠若惊,挑着眉:“心情这好?”
“好,”宝绽不掩饰,“和你在起,什都好。”
匡正伸出手,攥住他:“不难受?”
“没什可难受,”宝绽看着窗外漆黑夜色,“网上骂骂得再凶,也是不相干人,身边真正重要,你、师哥、小侬,”甚至打过架鲁哥,“你们都无条件相信,不珍惜你们,却去在意那成千上万个叫不出名字陌生人?”
宝绽从楼上下来时天已经黑,匡正在客厅嚼着薯片看财报,抬头瞧见他:“饿吗,给你泡个面?”
大晚上,八九点,宝绽说:“哥,去趟戏楼。”‘
匡正没问为什,把笔记本关机:“陪你去。”
“不用,”宝绽穿鞋拿钥匙,“都叫小郝。”
匡正起来穿外套:“让他回去。”
他在台上流过汗是真,肩膀上振起风是真,雷鸣般掌声是真,说到底,唱戏折也要折在台上,不能稀里糊涂倒毙在别处。
他打开手机,给蓝天发条微信:蓝姐,要退。
“宝老板,”匡正副打趣口吻,短促地按声喇叭,“长大。”
“师哥都长大,”宝绽苦笑,“哪能还缩在你翅膀底下。”
匡正承认,时阔亭这事处理得很像样:“那是小侬调教好。”
“哥,”宝绽轻声说,“谢谢你。”
在书房那几个小时,他什都想明白,匡正是不赞成他替文咎也挡血,也不赞成他咬着牙死不“认错”,他只是没有说。
他总是这样,没有多余话,你需要,就在。
他开panamera,宝绽坐副驾驶,和以前样。车子发动,红尾灯唰地亮起,轰声从别墅区开出去,夜晚路又黑又长,他们却那熟悉。
“好久没给你开车。”匡正说。
是啊,他们都有各自司机,“原来上车你就把西装外套脱给,”宝绽怀念那些日子,“总有股好闻橘子味。”
匡正单手把着方向盘:“现在你西装比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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