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想画画,”小先生说,有点针锋相对意思,“但没你那自私,把家族脸面和荣誉甩在地上,任别人踩。”
应笑侬挑眉瞪着他。
“你是正房老大,”小先生提醒他,“你从出生起就有责任。”
“责任?”应笑侬先是笑,然后压低声音,“从妈走那天,就没家,爸那多老婆孩子,用不着尽责。”
应笑侬是段家正房长子,小先生是何家正房长子,两个人打小块玩,不算是朋友,却比朋友还近些。
应笑侬不应声,小先生把他又端详遍,几乎可以肯定:“你是段家老大吧?”
应笑侬冷着脸:“你认错人。”
小先生摇头:“咱们小时候常见面,你头骨、面部轮廓和肌肉走向都没变。”
他是画画,面部结构烂熟于心,应笑侬给时阔亭包好手,扔下剪刀胶布,起身往上台口那边走,招呼他声:“过来。”
“小侬?”宝绽没想到他们认识,惊着。
进后台,直奔时阔亭,应笑侬已经卸妆,在摇红药。
“师哥,没事吧?”宝绽取下草王盔。
“没事,”时阔亭没脸见他,“戏砸,都怪。”
“宝处,”应笑侬往时阔亭右手虎口和腕子上喷药,“咱们得再找两个琴师。”
听见这话,时阔亭反应很大:“就是累,歇段就好!”
“你家事知道,”小先生叹口气,“什情况你也清楚,现在手机铃用还是妈生前常听歌,为父亲家族工作,不代表忘母亲爱。”
同样是早年丧母,小先生能跨过这个坎儿,应笑侬却不能:“通差,们不样。”
声“通差”,仿佛回到儿时,小先生绷住嘴角,不说话。
“是唱戏,你是听戏,”应笑侬换上平时那副无所谓泼辣表情,朝他扬扬下巴,“咱们各安其位。”
说着,他擦过小先生回到后台,匡正来,在和宝绽说话:“……真,
应笑侬撂下句:“家里朋友。”
“原来你是应笑侬,”小先生跟着他,“怪不得。”
“怪不得什?”下戏上台口很安静,应笑侬抱着胳膊转过身。
“怪不得把匡正耍,”小先生笑着,看见他鬓边没褪净胭脂,沉声说,“圈里就数你有主意,敢撇下家里生意跑出去。”
“家里生意和没关系,”应笑侬冷淡地垂下眼,“只想唱戏。”
“你是得歇,但如意洲戏不能歇,”应笑侬拉着他手,仔细给他缠胶布,“今天这种事故,不能再出。”
时阔亭没吱声,后台片死寂,这时有人敲门,是小先生,穿着身华丽酒红色西装走进来。他很少穿西装,何况是这样惹眼颜色,头发也拢得风流,淡色瞳孔眯,帅得惨绝人寰:“宝老板……”
他视线投向宝绽,却不经意在应笑侬脸上转,定住。
应笑侬抬头瞧瞧他,没搭理。
“小……段?”小先生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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