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道阑干,匡正仰望着他,听着他口里故事,跟着他心潮澎湃,他们仿佛在另个时空、换另种方式,重新认识彼此。
“扭转回身奏太后,”宝绽啪地收起折扇,旋身转,目光越过肩膀,仍投在匡正身上,“将计就计——结鸾俦!”
结鸾俦,匡正不是学中文,但也知道这个词意思,今夜,在如意洲,他第次有明确意愿,不光想得到宝绽爱,还想和他有名有份,结下永世鸾俦。
曲终,耳边是经久掌声,所有观众都站起来,激动地喊着“宝老板”,匡正被这氛围感染,没命地鼓掌,两眼死死盯着宝绽,看他利落地鞠躬,像消失在清晨最后抹星光,稍闪闪,便藏身到幕后。
结束,宝绽带给观众兴奋感太强,像是把刀锃锃闪着寒光,又像是只手牢牢扼住咽喉,现在这把刀入鞘,那双手松开,匡正才能获得平静,好好地喘上口气。
欢女爱,不是靡靡之音,而是股浩然气,化成满耳快哉风。
宝绽掂着那把扇,悠然自得,像是以戏会友,自派潇洒风流:“刘备本是靖王后,汉帝玄孙脉留,他有个二弟,”节奏在这里转,进西皮流水,“汉寿亭侯,青龙偃月神鬼皆愁!”
匡正不懂戏,但也听得出其中劲头,最让他没想到是,满观众席都在随着他打拍子,舞台上下全然是个节奏,宝绽节奏,他就在自己那立锥方寸间,用简简单单条嗓子,用盖不住才华和风采,将这些金字塔尖大佬们玩弄于鼓掌之上。
“白马坡前诛文丑,在古城曾斩过老蔡阳头!”前天在市剧团,就是这里,宝绽把好好段唱扯成断线珠子。
因为匡正,因为意乱神迷个吻。
刚喘口气,左右大佬们纷纷围过来,热情地跟他寒暄,向他递出名片,“直好奇这个预留排号,”有人说,“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
“和宝老板是什关系?”也
今天在如意洲,同样是因为匡正,他要把这些珠子个个捡起来,严丝合缝重新连缀到起:“他三弟翼德威风有,丈八蛇矛惯取咽喉!”
“好!”后排有人给个好。
不温不火出戏,却让宝绽唱出火候,为着这声好,他含笑抬手,陡然把彩扇振开,唰地下,亮在身前:“他四弟子龙常山将,盖世英雄冠九州!”那嗓子像是拿最细砂纸打过,越来越美,越来越亮,“长坂坡,救阿斗,杀得曹兵个个愁!”
台上宝绽有股魔力,牵着匡正眼睛、耳朵和心,每处感官都被他操控,恍惚间,匡正甚至觉得,即使不认识他,没吃过他做饭,没被他声声叫哥,也会在这刻爱上他。
“这班武将哪个有,还有诸葛用计谋!”宝绽人在台上,心却落在台下,双眼睛痴痴缠着匡正,丝丝入扣,“你杀刘备不要紧,他弟兄闻知是怎肯罢休,若是兴兵来争斗,曹操坐把渔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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