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随着他转身。
“还记得去市剧团应聘那次,”应笑侬旧事重提,“和张雷起那个女老生吗?”
宝绽记得,七年前,在市剧团后台,那天张雷也是二进宫,给他配杨侍郎是个女角儿,他们双双考上,应笑侬却落马——原来就是眼前这姑娘!
宝绽转回身,挂着抹锋利笑:“听你口气,好像如意洲这块牌
“心里花,想要带你回家……
你是最迷人噶,你知道吗?”
昨天宝绽说,他喜欢这歌,想录下来天天听,匡正就给他发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身体像是软,四肢百骸都酥麻,三十秒结束,他凑到桌边,轻轻,又点下去,像个自欺欺人傻瓜,遍又遍循环这段歌声。
张雷不久也到,三个角儿,个大净、个须生、个正旦,时阔亭给他们操琴,只过遍,行云流水严丝合缝。
结束时还不到十点,宝绽也没法留人吃饭,送张雷到门口,正要道别,从外头闯进来个短头发姑娘,白净脸,个子不矮,单揪住张雷脖领子,大骂声:“你个吃里扒外东西!”
是你把袜子穿走。”
“是吗?”应笑侬没注意,“来,咱俩换。”
沙发上……两双袜子?宝绽愣愣地盯着时阔亭:“师哥,你们……”
“们住起,”时阔亭冲他笑,“就前边不远,远航小区,等都收拾好,叫大伙过来吃饭。”
宝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时阔亭进屋,和应笑侬并排坐在沙发上,拌着嘴,把臭袜子往对方身上甩。
宝绽他们都傻,七手八脚想拉开她,张雷却副死硬样子,用那条叫破天嗓子嚷:“多小静,你差不多得!”
没想到姑娘嗓门比他还高:“张雷,你小子钻钱眼儿里去!告诉你多少回你不长记性,团里活儿爱搭不理,跑到这种野剧团来充门面!”
“野剧团”三个字冲宝绽耳朵,他沉下脸,颇有气势地说:“姑娘,听话音儿你也是行里,来们如意洲闹什事?”
“如意洲?”这个姓多姑娘翻眼瞧着这座大戏楼,带着股目中无人狂气,“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图们市剧团名声,”她双雪亮眼睛,朝张雷瞪过去,“也就这种孬种上你们套!”
“宝处,”应笑侬拽拽宝绽,贴着他耳朵,“想起她是谁。”
他们住起没什,可在应笑侬对全世界说出那句“男男情侣”之后,就显得不那单纯。
“哎宝处,”应笑侬开玩笑地踩着时阔亭大腿,“你刚才要说什?”
“没……”宝绽移开眼睛,侧过身,“没什。”
他抿着嘴唇,转身回屋,还没走到门口,兜里响起微信提示音,掏出来看,是匡正发来条三十秒语音。
他有事般都打电话,宝绽觉得奇怪,开门进屋,把手机放在桌上,点下语音条,去换练功服,短暂空白之后,阳光充沛小房间里响起低沉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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