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单句话,却让他说得支离破碎,韩文山实在看不下去,笑着告诉他:“那笔钱本来就是要让他管。”
啊?宝绽惊讶地抬起头。
“而且不是两个亿,”韩文山据实以告,“是将近六个亿。”
难以想象天文数字,宝绽完全被镇住。
“谈委托前得先试试他,”韩文山严肃地说,“看看他人品。”
阎惜娇是宋江外室,而张文远是宋江同僚,这确实不是桩光彩事。
“戏听多,就有羞耻心,知道不能做丑人,不能办丑事,”韩文山感慨,“所以人就轴。”
不,宝绽在心里反驳,那不是轴,是良知,虽然时代变,但基本操守不能丢。
“韩总,”今天这个氛围,宝绽不应该说这些,“其实晚上给你打电话匡正……”但不说不行,他必须豁出去,“是哥。”
韩文山意外,接着马上明白,口口声声说不出堂会宝绽为什突然同意来他家。
韩文山送宝绽出屋,应笑侬迎上去,见宝绽眼角有点红,立刻问:“怎?”
宝绽摇摇头,没说话。
韩文山亲自送他们下楼,三个人很安静,谁也没先开口,走到二楼转角时候,宝绽忽然问:“韩总……你有孩子吗?”
这问得太唐突,应笑侬都替他尴尬,没想到韩文山居然答:“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应笑侬觉得奇怪,要孩子有什来不及?
商场上打滚都是老狐狸,应笑侬见怪不怪,两手揣进裤兜,摸到里头裁纸刀,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傻逼。
“可是你……”宝绽记得韩文山放下电话后那句话,“你说他会后悔。”
“当着你面,总得说点什吧,”韩文山哈哈笑,“要你会觉得这个大老板让人拒绝都不吭声,太难看!”
宝绽
“他……”宝绽睫毛有些抖,“本来是买卖公司,在万融,做得很好。”
韩文山反应下,他说大概是并购。
“可上司让他出来做私银,”宝绽语气、神态,都是家人才有关心,“他真很不容易,没有资源,没有人脉,他……真很需要客户。”
应笑侬惊讶地看着他,宝绽这个人不傲,但他从没有为什事开口求人,他心里直有股劲儿,说好听是执拗,说难听是迂腐、不合时宜,但现在,为匡正,他把这股劲儿放下。
“你们电话里说两个多亿……”宝绽攥紧拳头,“能不能……”
没来得及。宝绽无言,二十七八还是打拼年纪,可能想晚几年再要孩子,这晚,妻子就得重病。
十年过去,韩文山依旧无儿无女。
“宝老板,”韩文山停步,“咱们听戏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轴,你知道是为什?”
宝绽仰视着他。
“你看和阎惜娇偷情张文远,在小说里是个俊俏书生,可到戏里,却让个丑角来演,”韩文山说,“因为戏让人看不是他皮相,而是他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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