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十三四岁,上初中,时阔亭是学校风云人物,个子高长得帅,总和帮学习不好富二代打篮球,他不住校,但老喜欢往男生宿舍跑,间屋子八个人,宝绽是其中之。
开始,他们并没有交集,宝绽读书时话不多,也瘦,是个没什存在感社交边缘人,直到那天,时阔亭来他们宿舍。
他抱着个篮球,从左手传到右手,再从右手传到左手,几个哥们儿把他围着,听他神秘兮兮地问:“咱们学校有四大禁地,你们听说过吗?”
初中男孩,对恐怖探险最感兴趣,纷纷摇头。
“第四名,”时阔亭小声说,“是学校后身洗手池子,左边第二个水龙头,据说到半夜十二点,拧出来不是水,是血。”
头发有淡淡酒精味,很难闻,这些年,他在台上演秦琼林冲,演出身傲气,下台,却要去收拾打碎酒杯,去擦别人呕吐物,他不甘心,也委屈。
掏出手机,这个时间,他只能给个人打电话。
彩铃响很久,那边才接起来:“喂……宝绽。”
“师哥,”宝绽盯着天花板上大吊灯,半天才说,“睡不着。”
时阔亭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呵欠点根烟:“还记得以前吗,咱俩个床,你晚上睡不着总让给你讲鬼故事。”
挑爱吃吃,碗筷不用管,回家再收拾。”
匡正接过钥匙,有些意外,他大半夜出来打工,还想着给自己做饭:“好……”把钥匙揣进兜里,他忍不住问,“这个房主……和你是什关系?”
“啊?”宝绽愣愣。
“就是……”匡正难得说话这费劲,“你住在别人房子里……”
“嗯,”宝绽还是没明白,“房主是个大老板。”
“哇!”片惊呼,宝绽从他们背后上铺坐起来,垂着脚往下看。
“第三名,”时阔亭声音更低,“从水池子往老楼那边走,有个铁秋千,特别旧
宝绽记得,他们中学时代。
“有个挺吓人,”时阔亭回忆,“个男,远房亲戚死,他去奔丧。”
宝绽静静地听。
“半夜突然肚子疼,起来上厕所,是那种老式蹲坑,他迷迷糊糊,上完提裤子,怎也提不上来,”时阔亭压低声音,想制造种恐怖氛围,“低头看,厕所窟窿眼儿里伸出来只手,血淋淋,把他裤子拽住!”
对,有这个故事,宝绽轻笑,他从小就不害怕。
匡正知道是老板,不是老板也买不起这样别墅,“房主……”他舔舔嘴唇:“是男女?”
宝绽眨眨眼睛,明白他意思:“男男!”他急着解释,有点难堪,“只是借住,没有任何别关系!”
匡正点头,忽然后悔问他这个,宝绽生活很简单,不像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把宝绽送到家门口,看他进屋,然后调头入库,宝绽从窗子里等着对面客厅亮起灯,才缓缓拉上窗帘。
个人,他坐在沙发上,浑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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