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呢?”匡正走过去,看他面前铺堆纸,上头密密麻麻,全是算式。
段小钧抬起头,眼神锈蚀,白眼球上有几条血丝,“在算内部收益率。”
匡正深深地皱起眉头:“你算这个干什?”
“听Clemen跟人聊天,说债券定价会用到这个,对以后企业估值也有用……”他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在匡正这样大神面前极不自信。
内部收益率是个不算复杂公式,但是有很多项,而且全是带指数除法,“你是不是傻?”匡正扔下这句,扭头走。
“啊?”应笑侬猝不及防。
“你和师哥都在外头有活儿,就直闲着,”宝绽低下头,“往后不行。”
“有什不行,”应笑侬大包大揽,“们养着你。”
宝绽摇头:“欠钱得还哪。”
提起这个应笑侬就来气,要不是那个姓鲁王八蛋,宝绽哪能欠个八竿子打不着人万八。
回事,但自从认识宝绽,他头上好像就有片乌云,抹不去,吹不散,应该是钱,不多笔,却把他逼成这样。
“好累啊,哥……”
声“哥”,让匡正心揪起来,他恨不得自己捧着钱往宝绽手里塞,但忍住,以宝绽性子,砸钱绝不是帮他。
他把人送回家,自己回公司加班,第二天早上准时在宝绽门口等,等半个多小时人也没出来,匡正猜他还没平复,没吵他,开车走。
宝绽这在家窝两天,窝得脸上瘀伤发黄变淡,时阔亭和应笑侬来,还带着邝爷,老爷子进门就抓住他手,心疼地攥着:“受苦,宝处!”
“那活儿你干不,”应笑侬脑筋转,把时阔亭搬出来,“再说,你去端茶倒水,老时也舍不得啊。”
宝绽往楼梯那边瞄眼:“不告诉他。”
应笑侬最受不宝绽求他,求个准儿:“行……打个电话,之前干过家夜店常年招人,端盘子你行吗?”
“没问题,”宝绽眼睛亮,“今天就能上班!”
别说时阔亭,就是匡正知道宝绽要去夜店伺候人,也不能同意,但他这两天没在家,熔合项目进展很快,过第轮出价,正在准备管理层演讲,改稿子是VP活儿,他干到半夜,从办公室出来,四周灯全黑,只有段小钧那儿亮着块,傻小子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
宝绽哪能让老爷子担心,大剌剌地笑:“全好啦,邝爷。”
时阔亭和应笑侬在旁边帮腔:“就是,邝爷,你看,宝处这大房子,这客厅,这沙发,多气派!”
邝爷看宝绽住好,打心眼儿里高兴:“好,好,这大屋子配得上们宝儿!”
时老爷子还在时候,邝爷直叫他宝儿,后来宝绽挑起如意洲大梁,才改口称宝处,今天这声“宝儿”,宝绽忍不住红眼眶。
时阔亭瞧出来,把邝爷往楼上领,偌大客厅只剩下宝绽和应笑侬,“小侬,”宝绽说,“你给介绍个活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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