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殷淮揉揉带着疲色额角,蹙起眉指责:“臣说过让殿下先吃饭,并不是同殿下客气。”
小孩儿长身体就该按时饮食,进食太晚容易消化不良。
齐轻舟双眼睛在暖灯下水汪汪,眨巴眨巴:“本王也说过,个人吃没意思,也并不是同掌印开玩笑。”
殷淮凝眸,扬扬眉梢。
齐轻舟顿:“死?”
那老婆子掐人扎针和打耳光手劲儿有多狠多大,他这辈子都忘不。
“锦妃直喊有鬼,要宫人烧元宝送秦嬷嬷快走。”
“奴才瞧眼,嗬,吓死个人,锦妃那张脸都脱相。”
齐轻舟问:“怎回事?”
事,掌印回来自己和他说,怪不到你头上,你先下去忙你吧。”
宫女感激地福福身:“谢殿下体恤。”
宝福抱摞书进来,是齐轻舟前些天列好让他去借,殷淮给他列好长串书单,他看都看不过来。
“殿下,您猜下午去崇文阁给您取书时候见到谁?”
“谁?”
小皇子越来越不怕他,开始时候见到他时候明明像只怯怯小狗,想要凑上来打声招呼说句闲话,那点胆子又只够他巴巴地晃头晃脑,原地转圈。
还得等他先主动叫他,才敢摇摇尾巴,踮着脚靠近点儿。
殷淮从开始就能完全地、充分地感受他身上善意和兴趣,因为那实在是太明显,宫里显少有这坦荡地将自己心思和对另个人兴趣写在脸上人。
现在不样,小狗子胆子被他亲手点点养大起来,不高兴会吠,不合心意会甩尾巴,唯不变是,那双黑不溜秋、泛着水光眼睛,看向他时候如初往时
“金翠在隔壁水云殿当差,跟奴才说,严华宫这位不知怎,忽然就病,那病来势汹汹,直卧床不起,最后连精神都错乱,还冲撞在镜湖修禅听经陛下,被永关禁闭,十七公主被放到云嫔膝下养着。”
“不知是受什折磨,锦妃直寻死,都被救回来,死不成,每天半夜就像亡魂样鬼哭狼嚎,叫声又尖又凄厉,怪瘆人。”
“祸不单行,她父亲私建圣庙、擅造假币被人揭发,择日抄斩,她叔父造河渠出事故,被革职罚俸。”
齐轻舟沉默会儿,忽然觉着头也没那疼,冷笑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殷淮过宫禁才回来,身雪白月牙银裳带着寒夜露气,齐轻舟等他都快要等到睡着,殷淮看着软榻上睡相七歪八扭人,话本子扉页折角,揉揉他发顶将人叫醒。
宝福确认四下无人,小声道:“锦妃。”
齐轻舟脊背僵,眉心皱起来,头又开始疼。
宝福没瞧见他顿时有些苍白脸色,边点灯边道:“疯疯癫癫,嘴里不知在说念些什。”
齐轻舟下颌绷紧,眼睛眯起。
宝福还在说:“经过严华宫时候奴才就看见里头有人烧纸,打听,是秦嬷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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