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把扯下含杂嘴里蛐蛐须儿,单手在空中虚虚做个抬礼,笑眯眯道:“徐侍卫请起。”
徐请完安要走又被他叫回来:“徐侍卫,你这是去哪儿啊?”
徐脑子里过遍自家主子对他态度,拿捏着自己回话语气和神色:“属下去东厂执勤。”
齐轻舟点点头,静秒,又问:“你们近来忙?”
徐不着痕迹地看他眼,嘴巴严实得很:“回殿下,巡宫执勤乃臣分内之事,何来忙闲之说”
他只是看好像掌印并没有打算与他多说什,便也知趣地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让殷淮觉得自己尝到甜头就想缠上他,他不想讨人嫌。
自宗亲王夜宴那晚之后,李尚等人与齐轻舟更不对付,他在南书房日子更不好过,但也不至于被欺压,他自己本就不是个能受气性子,成日上蹿下跳张牙舞爪,况且还有个殷淮在。
齐亦风那头,许是皇后嘱咐什,仍是副宽和友爱兄长模样,仿佛那天晚上无事发生。
只是原本压在性子里好强与攀比开始有些抑不住似,处处都想压齐轻舟头。
去,殷淮出于礼貌掀起角车帘目送他。
小皇子身后是明灿如昼盈盈灯火,只有他双眼睛在夜里亮似星辰。
他在宫人簇拥之中往前走两步,又回过头,目光穿过早春夜露和雾气落到车上那个昳丽挑然清影之上,招招手:“掌印也早些回去吧。”
殷淮点点头,果真就直接放下车帘,行人隐在夜色之中。
齐轻舟望着沓沓远去车马,微微张张嘴。
“……”齐轻舟噎,踢踢脚下石子,眼珠子转两圈,索性直接问:“唔,……那怎最近都没见着掌印?”
“他……他在忙什?”
好大半个月,无论他早上还是晌午从南书房溜出来,特地绕过真武殿和议事堂愣是没见过次人影。
宝福樱灵也被迫大晚上跟着自家主子夜游御花园周,美曰其名“散
齐轻舟懒得理他,也不在乎这些,他从不接对方丢过来招儿,心安理得当他快活草包,纨绔皇子人设屹立不倒。
齐亦风和皇后想什做什对他来说还没有晚上吃什重要。
今天课也没去上,七殿下嘴里叼着个青草编蛐蛐走在芳林苑里,身后跟着宝福,两人正商量出宫寻点乐子。
徐带着行气势威武京羽卫迎面走来。
“参见七殿下!”
心里有点不好受,他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心里又时常生出不合时宜敏感纤细。
他方才也并不是想对殷淮说“早些回去”这种没有营养客套寒暄,而是想问问他,下次再能见到他是什时候。
或许是今晚经历太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明明不过是起去个晚宴,可心里却像是看场盛大烟火后怅然若失。
齐观赏同伴已经利落抽身而去,唯独留他还在原地沉浸不醒。
那时候齐轻舟还不知道那种萦绕心头余温叫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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