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乌色血顺着掌心流出,她转到池塘那边儿去,将污血挤干净,直到流出血转为红色,方才自香囊中取出点药粉,轻轻撒上去。
孔蕴递帕子过去,乔毓笑着摇头:“这点小伤,哪里用得着包扎……咦,这是怎?”
她目光微垂,瞧底下池塘眼,却见游鱼不知何时都聚拢过来,围在自己与孔蕴站立处下方。
孔蕴看眼,倒不觉得奇怪:“这类鱼就是这样,见有人来,便涌上来,想是以为要喂食……”
不,不是这样。
许二郎被她扇倒在地,面颊作痛,抬手捂着脸,“哇”痛哭出声。
宁国公见状急,快步过去把他扶起来,心疼道:“他还是个孩子,秦国夫人,你与他计较什?!”
乔毓终于将之前忍着那脚踹过去,宁国公措手不及,滚出去六七步远,方才头晕眼花爬起来。
“他是个孩子,你不是,”乔毓心里边儿那口气出,爽歪歪道:“现在你满意吧?”
宁国公面色涨红,却没说话,神情狐疑盯着乔毓看良久,忽然:“你,你究竟是……”
是跟博亭侯断绝父女之情,嘴上说是无碍,但骨肉至亲,哪里是能轻易隔断?
免不得要伤心阵。
只是今日见宁国公,她才恍然发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比起宁国公来,博亭侯这个父亲实在是太亲切和蔼!
孔蕴不禁叹口气:“听闻宁国公早年也是英武刚直,怎现在就……”
乔毓同样有些感怀,摇头道:“人都说会变吧。”
乔毓心中片雪亮:最开始她过来时候,并没有鱼围上来,现下这般异态,却是在她将血滴进池塘之后。
难道说……
这念头浮上心头,她眼眸霎时间亮起来。
……
李氏哭着扑过去:“老爷!”
这声将宁国公思绪打断,也将他怒气击散,他有些怔楞坐起身来,拉着李氏和许二郎,往后边去收拾东西。
乔毓看他神情,隐约猜到他大抵是觉得自己与明德皇后太过相像,却也不甚在意。
孔蕴将她手拉过去,便见那根黑长木刺仍且在掌心肉中,目光心疼道:“这可如何是好……”
“拔就是。”乔毓不以为意,说着便伸手将那木刺抽出来。
两人面带怅惘,如此说着话,倒没注意许二郎不知什时候到近前,目光怨恨瞪着乔毓,忽然间扑过去,重重撞在她身上。
“都怨你!”他怒叫道:“要不是你,才不是无家可归!”
乔毓给他撞得身体歪,亏得前边有栏杆在,才没掉进水里,只是她运道不好,栏杆年久,漆面不再平滑,根木刺顺势刺进手心,立时涌起阵剧痛。
这倒霉孩子!
乔毓真想脚把他踹到天上去,见他实在是小,这才收脚,改成巴掌,朝他脸上拍过去:“什叫无家可归?你爹死还是你娘死?!你跟你爹你娘有这个下场,叫自作孽不可活,叫报应不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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