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们笑着向双新人道贺,又说些吉祥话,这才收拾东西,施礼退去。
乔妍早膳时候吃不多,午膳更不曾用,套婚仪结束,早就饿前胸贴后背,见已经吃过合卺酒,便伸手去摸筷子,正待吃点东西,却见李泓静静正看着她,却没有动作。
她顿顿,又捡起另双筷子,递过去。
李泓忽然笑起来,接过那双筷子,轻轻道声谢。
乔妍应声,便没再说话,李泓也是如此,夫妻二人沉默着用新婚夜晚膳。
婚仪之后,李泓在外敬酒,她便在寝室等候,白露悄声问她:“女郎,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
乔妍唯恐婚仪时候出什漏子,别说吃东西,连水都没敢喝,看眼桌案上菜式,虽觉意动,却还是到:“还是等等吧。”
不然待会儿李泓回来,瞧着也不像话。
立夏有些心疼她,想说句什,却听外边儿有脚步声响起,忙站回原处,乔妍也将桌案上金柄玉扇执起,堪堪遮住面容。
侍婢们将门推开,李泓大步走进去,在她面前站定,略停顿,又伸手去接她手中玉扇。
青丝梳起,捡起桌案上金质凤凰步摇簪入发间:“阿爹说,届时与你府兵五百,以做照应,若逢突变,你可自便行事。”
乔妍听得莞尔:“就这句话最有用。”
乔澜拍拍小妹肩,道:“还是那句话,不怕事,但也别惹事,知道吗?”
乔妍笑着应声:“好。”
说完这句话,内室中陡然安寂下来,乔老夫人对着女儿看许久,眼底泪光闪烁,近前去抱住她,哽咽道:“好好过。”
白露与立夏几人送香茶漱口,待他们用过之后,方才将桌案收拾,悄无声息退出去。
内室中只留双新婚夫妻在,虽无人言语,气氛却骤然温柔旖旎起来,儿臂粗蜡烛燃正盛,不远处香炉里染着香,夜风自半开窗扉吹入,帷帐轻柔拂动起来。
乔妍抬眼去看李泓,这个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男人,清清嗓子,道:“新婚之夜
乔妍便顺势松开手。
侍婢送两半儿被红线系在起瓠瓜来,李泓伸手拿半儿,又递另半给乔妍。
黑漆托盘上另有壶酒,他没叫侍婢动手,自己执起酒壶为乔妍添酒,末,又为自己斟上,微微抬手,向她致意。
他生就张非常英俊面孔,眉眼深邃,英姿勃发,即便是跪坐于地,仍能看出身姿笔挺,器宇轩昂。
乔妍缓缓眨下眼,身体前倾,迁就着那红线长度,与他道饮瓠中酒。
乔妍环住母亲腰身,再度应声:“好。”
……
乔妍从前见过李泓几次,也说过话,但若说有多少深情厚谊,那便是不可能。
若换成寻常女郎,到她这等境地,要哭哭啼啼,要满心怨艾,可乔妍呢,既不难过,也没觉得委屈。
这是场公平交易,乔家人固然没占便宜,但也没吃亏,再苦着脸跟被欠钱似,就太膈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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