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睡不着,便睁开眼开始数羊,数到最后,不知怎,竟想起二娘说过那位皇后来。
太子今年十八岁,已经选定太子妃,现下生母辞世,怕要等上
“皇后辞世,也有几日。”二娘徐徐道:“京中停音乐、嫁娶百日,这还是小民,听说老爷们停得更久,要整年呢。”
说及此处,她神情中闪过抹惊奇:“也是巧,遇见姐姐,便是在皇后薨逝世第二日。”
乔毓哈哈笑道:“是蛮巧。”
“唉,”二娘却叹口气,感慨道:“虽不曾见过皇后娘娘,却听闻她贤良淑德,极为慈悲,更是世间少有美人。”
女人本体是八卦,二娘也不例外:“圣上与皇后是结发夫妻,太子、秦王、晋王与昭和公主,皆为皇后所出,竟无异生之子,这样夫妻缱绻,真是叫人歆羡。”
沉默着吃过晚饭,乔毓便与二娘道去睡,至于王氏,则去另间屋子歇息。
现下刚进三月,夜间微有些凉,乔毓就着刚打上来井水洗把脸,这才想起来自己醒来之后还没照过镜子,竟不知自己此刻是如何副尊荣。
二娘取镜子递给她,忍俊不禁道:“阿姐生可美呢,是见过最好看姑娘。”
乔毓接过那面菱花镜,便见镜中人容颜鲜艳,杏眼桃腮,双目湛湛,略带几分飒爽英气,真如三月盛开杏花般灼艳明媚,占尽春色。
她摸着脸,美滋滋道:“可真好看!”
来总要嫁人,学这些做什。”
王氏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能叫儿子念书识字,已经很不起,如何供应起第二个孩子。
乔毓看出她言不由衷,心中叹:“教你吧。”
二娘双眼亮,旋即又黯淡下去:“阿姐很快便要走,即便是教,又能学会多少呢。”
这是个有些伤感话题。
“哦,”乔毓心说这都可以用来写话本子,口中却道:“那是挺叫人羡慕。”
“唉,”二娘又叹口气:“皇后娘娘今年也才三十有四,怎就早早去呢。”
人有生老病死,阎王索命,可不管你尊卑贵贱。
乔毓心里边儿这想,倒不至于往外说,又跟二娘聊几句,便道去歇息。
窗扇半开,月光隐在乌云后边儿,灰蒙蒙,看不真切。
“是啊,”二娘笑道:“明日便是上巳节,若叫附近年轻郎君们见,保管看得别不开眼。”
“上巳节?”
乔毓知道现下是三月,却不知今日是三月初二,目光透过窗户往外瞧,疑惑道:“既然是上巳节,怎不曾悬挂红幡祈福?”
“阿姐有所不知,”二娘敛笑意,悄声道:“皇后薨,现下正值国丧。”
乔毓惊诧道:“啊?”
两人都停口,没再说下去。
……
傍晚时候,王氏做活回去,听说乔毓颇通医理,倒是有些讶异:“你还会治病?”
乔毓道:“勉强记得些。”
王氏神情柔和些:“这份本事,可比弹琴画画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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