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他们,以后有在,会对你好。”
梁徽安静看着他,祝知宜怕他不相信,又抱他紧些:“会对你很好很好,努力让你忘掉那些。”
梁徽方才还张牙舞爪,bao戾和尖锐这抚又软顺下来,他被祝知宜弄得没办法似,笑下。
他把头埋在祝知宜颈窝里,好会儿,整个人才平复下来,懒懒说:“这可是你说。”
“嗯,说。”
每日掩着鲜血淋漓伤疤勤勤恳恳宵衣旰食,麻痹自己,只求问心无愧。
“但是——”
梁徽碾碎落到手上花瓣,歪歪头,眼角眉梢散发着种诡异邪肆:“将这皇位拱手让人丝毫不会让觉得愧对祖宗,尤其先帝,反而有丝报复痛快,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在卑如蝼蚁时候给过任何庇护,甚至与有杀母之仇。”
他眉眼被仇恨浸红,将花瓣扬:“如今不将那个人棺椁撬出来让他尸无完体他都应该在地俯下头感恩戴德偷着乐。”
“为这江山挑选个好苗子培育成代明君,已算仁至义尽!”
“后来坐稳龙椅,还算尽心勤政,亦有部分你原因。”他自己并没有多爱这江山,也算不上爱百姓,对大梁更谈不上什归属感,年少种种将他人性中那点仁善初性都被践踏磨尽。
这世间,对梁徽来说就是炼狱,每日都饱受折磨。
他生来受苦,被人搓摩时候,这天下苍生没有个人来救他,那现在他凭什要爱这天下救这苍生。
除祝知宜。
梁徽不爱苍生,但爱祝知宜:“只是怕若你回来对失望罢,祝清规,”他垂着眼说,“你是最后信仰,想给你个清明盛世。”
祝知宜安抚地抱着他,问:“那
祝知宜张张口,说不出话,他多少是知晓梁徽心中积压封存恨意,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赤裸地对自己坦露。
梁徽手轻轻抚上祝知宜脸,垂眸问:“害怕?”
这些滔天恨意、阴暗念头和卑劣心思他从未对人提过,他就是这个自私狭隘、睚眦必报、大逆不道烂骨头。
祝知宜还能闻得到他指间若有似无花香,摇头,伸手抱住他,轻声说:“梁君庭,辛苦。”
梁徽怔,祝知宜说:“不会怕你,只会心疼你。”
“不想要,但知道,你想要。”那是祝知宜自少年时代便孜孜以求崇高志愿,是他抛头颅洒热血也不肯放弃最高理想。
梁徽在最孤独最折磨时候,也曾生出邪念,凭什要他爱人以身殉国换得千家安乐,万家团圆,山河美满,独余他寂苦饮恨,孤雁无涯。
天子怒,伏尸百万,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是祝知宜拉住他,即便彼此天涯海角,祝知宜也是梁徽惟缰绳与警钟。
所以他不敢丝毫懈怠,不敢做喜怒无常草菅人命,bao君,不敢做放纵贪欲寻欢作乐昏君,不敢做得过且过无所作为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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