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伸手去拉他,祝知宜偏开手,梁徽皱起眉,安抚他:“不是什要紧伤。”
祝知宜恍若无闻,很慢地蹲下,直接撩起他袖子下摆,连呼吸都变缓,紧紧蹙起眉。
梁徽双膝破,血肉模糊,看出来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出脓溃烂,见青筋白骨,极其骇人。
“不要紧?”祝知
祝知宜配合地软神情,故作思索,拿出那副讲道理架势娓娓道来:“此言差矣,爱人若只爱他漂亮体面之处,那便是虚情假意,在南边打仗那会儿皇上受伤模样本宫都见过,断不会因这个而生变,难不成,在海公公眼里,本宫就是那只贪图人光鲜皮相肤浅之人?”
“……”张福海被祝知宜将军,额角冷汗沁出,这俩祖宗个比个难缠,他忙请罪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祝知宜不再与他多言,直接迈步进殿,张福海哪里敢真拦他。
祝知宜循着汤池拐几个弯,身形顿。
高大青年半披着松垮长袍,如玉石翠松,水珠顺着肌肉内敛优美线条隐入精湛腰腹,长发未干,俊美脸水光潋滟,又因着或红或青伤痕显得几分凌厉邪气。
之前宿在御书房偏厢,后来又占祝知宜凤随宫,此处已有些荒废。
也没什宫侍随从,祝知宜路长驱直入,到主殿才碰上个张福海在门外守着。
对方见到他容色微变,几不可察,祝知宜先打招呼:“海公公。”
张福海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心虚,忙不迭俯身:“奴才给君后请安,君后怎来?”
祝知宜大方承认:“方才在梅林散步,看见皇上回来,神色似不大好,本宫过来瞧瞧。”
膝盖、手肘、双脚青紫斑斑,触目惊心。
他正低着头上药,祝知宜方才还对张福海信誓旦旦说梁徽受伤模样他都见过,可这副红肿清淤、伤痕累累模样还是让他不禁瞳孔缩。
梁徽闻声猛然抬头,锋利目光如箭射来,看到是祝知宜时愣:“清规。”
祝知宜嘴唇苍白,有些抖,眸心粼粼,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他没应梁徽。
提口气,步步走过来,身形摇摇欲坠,肃声质问:“梁君庭,你每日回宫都是在这儿随意唬弄下伤口才去见?”
张福海笑道:“皇上无事,只是奔波日有些劳累,风尘仆仆乌头垢面唯恐唐突君后,便先到寝宫沐浴更衣,君后不若先回凤随宫歇着,皇上很快便过去。”
这话能唬得过旁人唬不过祝知宜,在凤随宫不能沐浴更衣?
梁徽日常用家当都搬过去还来这废宫慌地做什,瞧着就大有古怪。
祝知宜浅淡笑笑:“那本宫进去帮帮忙,皇上照顾本宫这些时日,正好有机会投桃报李。”
“君后且慢——”张福海急中生智半是劝半是拦:“士亦为悦己者容,皇上……皇上他心爱慕您,断是不想让您瞧他这满面尘土模样去,您就当纵纵他这份好胜爱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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